> “羊月,既然皇上让你我搭档前往襄淮城,那你就得忠君之事,如何招安龟山派,你好好替我想想,否则,你娘身上少了些什么东西,你可就不要怪我了。”
第二天早上,有一伙恶匪来六邑镇打劫,匪首自称鬼夜叉,不用说,这群恶匪乃是杜蔚找士兵假扮,而匪首鬼夜叉,正是赖文豪本人。
赖文豪率众堵在镇口,不由分说,看见像商贩的人就抓,一口气掳走了几十个人,让他们唤家里人各拿一万两白银前来赎身。
这些人望着赖文豪手中的钢刀,无一不苦苦求饶,都说自己是穷商小贩,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赖文豪懒得多费口舌,扭头对羊月说道:
“几十个人全都是穷人,我不信,你想个法子鉴别一下。”
羊月自是不愿意助纣为虐,但如今身不由己,只能先虚与委蛇,再想法子脱身,她走到这些人身前,见这些人穿戴普通,忖量片刻道:
“所谓财不外露,许多富商出门都喜欢乔装为平民,从衣着打扮难以区分,不如让他们一人写一个字吧。”
这些人愣住了,不是羊月所言何意,声音颤抖道:
“写个字?写什么字都可以吗?”
“快写,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赖文豪绿眸如狼,闪烁凶芒,吓得这些人赶紧拿起了纸笔,不一会儿,一张张白纸上出现了几十个歪歪扭扭的字。
羊月拿起纸端详了片刻,肯定地说道:
“他们当中并没有富商,都是一些穷苦的商贩。”
赖文豪不肯相信,怒视着羊月,吼道:
“你不要忘了我昨晚和你说过的话!”
羊月用手一指白纸:
“这些人写的字松松垮垮,毫无笔力可言,一看就是没吃饱饭,或者是平时很少写字,哪像是整天大鱼大肉、签订契约的富商?”
说到这,羊月对赖文豪低声耳语了几句,恳求道:
“夜叉大人,这些穷人根本拿不出银子,求你放了他们吧。”
赖文豪借机摸了摸羊月的香腮:
“好,小美人肯求我,我心情大好!来人啊,把这些穷鬼带下去,一人赏一口饭吃,然后全部赶走!”
喽啰们应了一声,将这些人推攘到了偏厅,偏厅的桌上放有一大桶白米饭,盛放白米饭的木桶旁,还放着几只香喷喷的鸭子。
这些人已经一整天没有进食,闻到香喷喷的鸭子,眼中哪里还看得见白米饭,全都抄起筷子,争抢着鸭腿上最肥美的那块肉。
只是这些饥肠辘辘之人,刚把鸭肉放进嘴里,就听见“咣”的一声,赖文豪一脚踹开房门,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一把抓住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接着就是一耳光:
“装,接着装!你,赎金从一万两涨到十万两!”
这个中年人手中的筷子上,正夹着一只鸭舌头。
原来,此鸭名唤鼎香鸭,烹饪之时需将活鸭放入鼎炉之中,鼎炉中盛满了香汤,鼎炉的温度逐渐升高,花上整整一天,香汤才会沸腾。
在这一天当中,鸭子口渴难耐,只能喝鼎炉中的香汤,等鼎香鸭出鼎的时候,鸭肉奇香,而最美味的地方,就是接触香汤最多的鸭舌。
因为鼎香鸭工艺复杂,香汤耗材甚多,故而此菜价格不菲,只有富人才能常吃,并且知道鸭舌才是精华,得从此处先下筷。
看着赖文豪狰狞的笑脸,中年人吓得瘫倒,他正是川万城最有名的大商贾,此次外出行商,他还刻意乔装打扮了一番,可千算万算,却还是在六邑镇这个小地方,栽在了一只鸭子的舌头上。
赖文豪满意地望向羊月,发出猫头鹰一般的怪笑:
“我们俩如果早些这般合作,哪有他姜小橙的事。”
羊月,面无表情……
隔天,赖文豪又闯入了六邑镇,在客栈中抓了不少住店的商贩。
这一次,赖文豪听从羊月之计,并没有摆上鼎香鸭,而是让这些商贩,不管男女老少,全部将衣服脱得一干二净。
一众商贩全都僵住了,尤其是几位颇有韵味的女老板,急忙将双臂抱于胸前,浑身颤抖不止,神色彷如凝固了一般。
赖文豪又拿出钢刀,在商贩们眼前抖了抖:
“我只数三下,要么脱衣服,要么掉脑袋。”
话音刚落,一众商贩急忙宽衣解带,很快便脱得一丝不挂,可还来不及尴尬,却见赖文豪端起一碗茶,缓声道:
“我将这碗茶喝干净之前,谁能把衣服穿上,我就放谁走。”
说完,赖文豪咕咚咕咚地喝起茶来,一众商贩急得手忙脚乱,赶紧重新穿上衣服,速度快的,仅仅用了半碗茶的功夫。
少顷,赖文豪放下茶碗,一脸奸笑着走向一名商贩:
“你留下,让家人拿十万两白银来赎,其他人可以走了。”
“大、大王,我的、我的衣服穿上了啊!”
“我看见了,这所有人都穿上了。”
“可、可我并不是最慢的!”
此人乃崇如城富商,平日里养尊处优,穿衣服有小丫鬟伺候,此刻让他自己穿衣服,衣服穿得窝窝囊囊,一下便露出了马脚。
赖文豪一脸坏笑:
“羊月,你出的主意不错,什么时候我俩也脱光衣服,比比看谁穿得快……”
说着,赖文豪向羊月伸出手,却被羊月用力推开:
“赖文豪,你别得意忘形,计划还没成功呢!”
赖文豪假扮土匪,在羊月的指点下几经折腾,让六邑镇的百姓苦不堪言,行商走贩都不敢再做生意,很快,鬼夜叉的恶名就传到了龟山之上。
这一天,赖文豪又带着一帮假土匪,浩浩荡荡地来到六邑镇,如他所愿,龟山派之人终于出现在了镇口,要为六邑镇的百姓除害,诛杀恶贼鬼夜叉。
龟山派掌门项良工不是多话之人,看见为祸乡里的土匪出现,认准打头的匪首鬼夜叉,提起重剑就向他砍去。
赖文豪气定神闲,略一侧身,重剑擦身而过,“咣”的一声砸落在地面上,项良工借助惯性一拉重剑,剑刃摩擦地面,登时火星四溅。
赖文豪一脚踩在重剑之上,踏着剑身直逼项良工的要害,项良工提剑不起,一时间岌岌可危,只得松开剑柄向身后急退。
项良工万万没有想到,他堂堂龟山派掌门,竟然仅仅一个照面,就被眼前这个后生晚辈逼得兵刃离手,连连败退。
危机关头,忽听一声娇喝:
“夫君,接剑!”
赖文豪听此美妙声音,顿感浑身酥麻,连忙扭头一看,只见一位婀娜少妇,貌美惊人,飘飘若仙,他心里不禁暗赞:
“这个女人比起羊月,可都要美上半分!”
项良工接下夫人柳霓云丢来的龟甲重剑,顿时如玄武渡海,磅礴内力灌入千斤剑身,从两侧剑刃迸发溅射,招式中呈现出风云突变、气象万千的景象,犹如遮天海啸。
自视甚高的赖文豪却心不在焉,情不自禁地望向柳霓云的仙姿,看见她为项良工担心,时而皱眉、时而抿嘴,就像愁容不展的仙子,赖文豪不由魂牵:
“此女真是秀色可餐,在搞定羊月之前,先拿她解解馋!”
听见赖文豪的轻薄之言,项良工勃然大怒,频频使出绝技杀招,龟甲重剑挥舞时轻如鸿毛,劈砍时重若龟山,行云流水直逼赖文豪要害。
春梦未醒的赖文豪手忙脚乱,步步后退,险些命丧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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