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幸运地跟着一个善良的行商逃走,之后十多年来她再也没有回来过。
如果可以,大姐头永远都不会想回到灰堡。
只是恩怨总要有个了解——连最为公允正义的神明都认同这句话。
快要到城门那里,大姐头取下了自己头上的兜帽,亮出自己在工会的凭证与苏伦圆月的徽记。
果然,城卫队对苏伦信徒和往来不绝的冒险者最是敷衍,大姐头只被要求上交一枚银格勒登记后就出了三十丈高的城墙。
“开始了,凯瑟琳·灰德。”大姐头骑上马,攥紧缰绳,“你会杀了那个叛逆夺位的小人,对吗?”
……
奥利西城门外,正在排队入城的三个人突然停止了前进。
这招致后面排队的人的不满,但是在其中一位剑士眼神的威慑下,所有人安静的像是被剥了皮的癞狗。
“哥哥,你认识刚刚那个杂种?”三人中看起来年龄最小但是穿着只有仆人才会穿的宽袍的少年开口,问向那位看起来时少年主人的贵族男人。
贵族男人在听到少年的话后压低檐帽,沉声回复:“我不是告诉过你杂种不能随意说出来,那是骂人的话。”
“可是你看着的那个女人确实身上沾有精灵的血。”少年低下了头,看上去十分谦卑恭敬,嘴里的话却有让人怀疑他的身份,“难不成杂种不是用来形容低劣的混血?”
“低劣?”男人不解。
“如果一个精灵看到了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为了让精灵们的血统保持纯洁。”
“这是几百年前的落后想法了,现在们南方密林种的精灵们早已接纳了混血的存在。”
“哦,那就是这里的精灵们都堕落,遗忘曾经的无比恢弘伟岸的誓言……”
男人没有去问少年那个被精灵们遗忘的誓言是什么,回答少年最开始的问题,“我记得我见过她,当我还在王都斯仪特时。”
“那真可惜,那位混血就要死了。”少年仆人嘟囔着,说起死亡却如同死神的牧师们空洞的祷言一般没有温度。
“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的。”少年狡黠地笑了笑,收紧身上的黑斗篷,那双纯黑色的眼瞳种藏有掩盖不住的星光。
“不过那个跟在她身后的小盗贼就不一定了,他会成为这片大陆上最富盛名的夜莺。”
“你又看到了?”
男人递给守门的城卫一个荆棘与利剑的家族纹章。
“当然,不要怀疑我,被魔鬼吃掉脑子的哥哥。”
“好吧,安提,还是快走吧,再这样耽误下去,后面的人如果不是有艾萨克剑士的话,可能都要来撕碎我们。”
温和笑着的男人,拉上他名义上的仆人,就这样离开拥堵的西城门,前往北城区的贵族聚集区。
冬月冷冽的寒风夹杂着些许莫名的哀嚎,道路上被雪水润湿的青苔,还有冒着臭气的乞丐,和不远处酒馆外女支女的叫喊声,成为奥里西城最为常见的声音,只不过——风中还带着两句碎语:
“那你记得要收好刚刚在东门杀掉的那个伊梵牧师的圣徽,我还有用。”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