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仔睡了,展铭却睡不着。
他跟林小斌、吴渊说了,这事他明天早上告诉小南仔,让小南仔做好心理准备。
但是他不知道如何开口。
那两条投稿里满溢着的厌恶、恶毒、阴损,实在令人愤怒。
然而……
这只是小南仔承受过的万分之一而已。
怒气在展铭的血管里奔流,他昏昏沉沉,也不知何时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骨头痛、肌肉痛,急需打一架才能缓解。
展铭坐起来,缓了缓神,拿过手机。
他现在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看小南仔给他发的消息。
小南仔:展哥,我起床了!
小南仔:我出门啦,坐上地铁了,现在开始做英语卷子。
小南仔:我做完一张了。唉,什么时候我英语能进步点啊?齐一修说,坚持每天读练读,肯定能进步,不知道真的假的。我就英语总结不出学习方法,真愁人。
小南仔:不想做英语了,我做一张物理吧!
展铭一条条看完。
小南仔……有点粘人。从早上起床开始,时不时就会发一两条消息。他说,反正发微信不要钱,为什么不能多发。
展铭跟林小斌、吴渊关系还行。高二文理分班后,他就一直坐在林小斌跟吴渊的后桌,关系越来越好。但是他跟他们两人,私下几乎不发消息。有什么话,都是在三人群里说,一般都是抄作业、打游戏、打球、出来玩。他们三人,也不会起床、吃个早饭都彼此报备。
大概因为小南仔年纪小,又没有什么朋友。
被欺负了一年,遇到了一个不会欺负他的展铭,就当成了好朋友。
展铭觉得自己大概有点幸运。
他不讨厌被人粘着,那是一种被别人需要的安全感。
展铭放下手机,赶紧起床洗漱。
等他骑着小电摩赶到地铁站出口时,下一秒钟顾奇南就走出来了。
顾奇南很高兴,小跑到他身边,跨坐上小电摩,说:“我一出来就看见你了!”
展铭启动了小电摩,一路上一直在琢磨怎么告诉顾奇南昨天的事。顾奇南在后座说个不停,像个刚出门见到好朋友的小孩子,说他妈妈今天把蛋煮裂了,有点丑,说他早上量了一下身高,发现长高了两公分。
展铭说不出口。
地铁站到七中,就两分钟的事。
展铭慢吞吞锁好了小电摩,顾奇南已经帮他从旁边的早餐店里买好了早餐。他捧着一杯豆浆,吸管都帮展铭插好了。
展铭站在早餐店外,几口吃完了包子,接过顾奇南手里的豆浆。
他喝了几口,终于说:“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顾奇南双眼亮晶晶看着他。
兴高采烈的小囝仔,每一天都很快乐。
展铭喝完豆浆,将杯子扔进垃圾桶。顾奇南已经给他递上湿纸巾,催他:“说什么?”
展铭擦干净手,边走边一手盖着顾奇南的后脑勺,轻声说:“你听了别着急。”
顾奇南闻言停下脚步。
展铭推着他往前走,不敢看他眼睛。
“发生了点事,展哥会帮你解决的。一中的人,昨天跑来七中的QQ表白墙搞事情,说你坏话,吴渊已经找人删了,不过有些人看见了。”
顾奇南沉默了。
展铭没说说了什么坏话,顾奇南也没问。
顾奇南挤出一个笑:“我不着急。”
两人走进教室的时候,引起一阵小骚动。
有人在笑。
林小斌跟吴渊还没来,前桌空着。顾奇南一坐下,放好书包,抬头就看见了黑板上的值日名单。
今天轮到他跟展铭扫地板。
黑板上写着“展铭”“顾骑男”。
顾奇南的脸刷一下就白了。
有人在偷偷地笑。
林小斌来了,一进教室就发现了,脱口一声“操”。
展铭察觉不对,抬头也发现了黑板上的字。他愣了一下,站起来,慢慢走到前面,拿黑板擦擦掉了“顾骑男”,重新拿粉笔写上“顾奇南”。
展铭做完这些,还走回来伸手朝顾奇南要湿纸巾,擦干净手了,再走到劳动委员魏文光的桌子前。
魏文光也在偷笑,他忍住了,看展铭,问:“干吗?不是我写的。”
展铭伸出一脚,猛地踹上了魏文光的桌子,一声巨响,全班都吓了一跳。
力气太大了,魏文光跟他同桌的桌子全歪了,倒在地上,书本试卷掉了一地。
魏文光吓了一跳,站起来喊:“不是我写的!”
展铭伸手揪住他衣领,沉声说:“我不管谁写的,黑板上的值日名单是不是你管的?有人在上面乱写,你作为劳动委员不管、不更正?我告诉你,再有下次,我不踹桌子,直接踹人。”
展铭一把放开魏文光,站直了,看了看全班,拉着一张脸说:“你们都可以试试看。”
展铭走回座位,大手盖住顾奇南的脑袋。
顾奇南低着头,一声不吭。
林小斌放下书包,坐在座位上,开始一顿狂骂。
“操他妈的哪个傻逼,有胆子就直接面对面来,往黑板上写字,写你妈比!你他妈想写字怎么不往上写你祖宗十八代的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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