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了我的思绪,弹头尽数打在我旁边的柳树上。
“你这懒货,找了你这么半天,原来在这里偷闲,你不知道有多少活儿要做么?留你的小命儿,给你口吃食,就得当牛做马,你真以为你是拉玛的大少爷呢!哼!”一个猥琐模样儿的青年一边端着枪口冒烟儿的AK,一边骂骂咧咧。
这家伙正是父亲的狗腿子阿南,天天唯一的工作就是看着一众“亲生骨肉”做事,而最占其时间的,还是盯着我这个所谓的长兄,因为我有过十次弑君行为了,可能在阿南心里,我已经被贴上了第一恐怖分子的标签。
唉,已经习惯了,我慢慢站起身,手里死死拿着那柄刀,被阿南一路用枪顶着后背,在前边不紧不慢地走着。
“你这有人生没人养的玩意儿,我真是怀疑头领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我觉得和狗生出的崽子,都比你强上百倍!你娘是不是一条狗啊!哈哈!”阿南在后边各种的辱骂,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要是换成平时,我确实懒得搭理,被骂几句,又不会少几块肉。可今天有点奇怪,我的全身好像被通上了电流,一种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一个声音缓缓传进了我的脑海中:“杀了他...杀了他...”这声音苍老,厚重,还带着丝丝沙哑。
声音过后,我的四肢像是完全脱离了自己主观控制,稍一撤步,转身和抽刀两个动作完成的行云流水,寒光一闪,阿南还没有反应,已经被鬼切斩成了两段,可能到最后,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这样,死不瞑目的成了刀下厉鬼。
而此时身上的电流戛然而止,我哆嗦了下,望着眼前的一切,吓了一跳,虽然在这样的生活环境里,天天目睹这样的场景,除了十次杀人未遂外,这可是我第一次成功。
不过接下来我该怎么办,这要是被父亲知道了,估计就不是一顿毒打的问题了。
于是,我赶紧用阿南的血衣擦拭干净刀刃,把他的尸首悄悄拖进了树林,扔进了一处早就荒废了的古井中,然后用碎石和污泥将井掩埋了。
而做完这一切,已经临近黄昏,我带着忐忑的心情,跑回了自己的竹寨,关上门,大口地喘息起来。
由于过度的紧张和劳累,我躺在竹榻上,不知不觉间睡着了,而那把鬼切我却死死抓在手中,轻放在我的胸口。
我做了个梦,好真实。
梦到了妈妈,虽然我从没有见过她,但我肯定这一定就是我的妈妈。
她被推进了一处养着千百条鳄鱼的池子里,我不顾一切地跳进了池子,挡在母亲身前,不断挥舞着鬼切,斩杀着鳄鱼。
飞溅的血花迷了我的眼,不断飞出的残肢断臂盖了我的脚,可我没有停手,也绝对不能停手,因为不断扑上来的鳄鱼越来越多,而母亲蜷缩在我身后,无助地哭泣颤抖,我要杀!我要杀!离开我的妈妈!
我不停地嘶叫着,呐喊着,好像我的手臂已经变成了一件机器,重复着砍杀的动作,却完全不觉得劳累。
终于,凶猛的鳄鱼,全被斩杀殆尽,我缓缓放下酸疼的手臂,转身望向母亲,她笑了,笑得是那么甜,我也笑了,久违了的笑。
一阵公鸡的鸣叫声,把我从梦中拽回了现实,我惊醒了。
我怎么感觉自己是站着的,我明明记得是躺下睡觉的啊。
我猛地睁开眼,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整片拉玛村已经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散落一地的枪支弹药和支离破碎的尸块,让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到底怎么了,难道我还在梦中?
清晨的冷风拂过,我打了一个哆嗦,意识到这不是梦,而自己手中正拿着鬼切,猩红的鲜血从刀刃上滴落下来,我终于明白了,昨夜的梦我斩杀的并不是鳄鱼,而是这全村的毒枭。
这时我看到脚下有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惊愕的眼睛并没有闭上,像是在看一个魔鬼。是的,就是那个男人!第十一次,我终于把他杀了!
我轻轻把鬼切插入刀鞘,此时,整个鞘身已经完全变成了暗红色,之前的白斑,消失的无影无踪。看来那个传说并不是空穴来风,恶人已经斩杀一万。
不对!不对!还有一处,若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在刀鞘顶端,还有一细小白斑,就像一粒白芝麻。
“拓娃,就差你一个了!”身着警服的叔叔,举起了手枪!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