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只演其中相对完整而剧情突出,还能展示演员水平的几出折戏。这样即过瘾又解馋,何乐而不为。
这一日,文三儿正在自家的戏院听着戏。
说是戏院,毕竟受制于院落的面积,整个排场不过400多平米,除了一个戏台子外,也只能放下6张茶桌了,不过呢,由于开办了有些年头,每天只要一开张,票友满座,客源倒是不愁,加之便宜的价格,这里成了周边一处小有名气的喝茶听戏的聚集之所。
一些二三线的戏子,或者有些唱功的票友,经常被三爷请来登台献艺,久而久之,这处戏院被邻里亲切地叫成“文家聚戏台”。
院落大门里还挂着一处对联,上联是:聚人、聚戏、聚情、聚义、聚聚团圆。下联为:说戏、听戏、品戏、演戏,戏戏精彩。横批自然是:文家聚戏台。
“三爷,我不想在这干了,有家剧院给了我场票,我想到那里磨练下。”一声淡然的女子声音,传入正在如痴如醉品戏的文三儿耳中。
他微微睁开眼,看到原来是艾薇。这小丫头来自己这小剧院唱旦角有个几年了,岁数不大,刚过26。但唱功卓越,模样也可说是无可挑剔,黑发如墨,明眸皓齿,一张小巧的瓜子脸上肤若凝脂。凹凸有致的体形,将这身段儿表现得玲珑曼妙。
“不行不行,你还欠我5万块呢,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还了这典身钱,你哪也别想去。”文三不愧是南城老炮儿,这一句“典身钱”将这流氓嘴脸表露无疑。
“可我,可我这几年......”艾薇没有继续说下去,轻咬朱唇,像是有难言之隐。
“别说这话,咱俩的事儿那是你情我愿,和这债务有何关系,一码归一码,当时你写下欠条,我说的很清楚,还不上钱,就用演出费抵扣,再不济,也可以以身抵债嘛!哈哈哈”文三儿猥琐地瞄了眼艾薇前凸后翘的身条儿,露出一脸邪恶的笑容。
“三爷,我一共借您五万,两年来至少演出了200余场,先不说这每场300元的报酬,就是您那些苟且之事,都已经多少次了,为什么我还欠您五万?”艾薇绯红的面颊上露出了一丝怒意,尽量压制着火气,缓缓问道。
“你这贱货!嘴巴干净点!什么叫苟且之事?借钱没利息啊,你借了两年,我还管你吃住,这都不是钱啊,说你还欠5万,这都要少了,你知道这什么地界儿么?
天子脚下的皇城根儿!你要交房租的话,得多少钱,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啊,有吃有住,还有男人养着,瞎折腾干什么,快准备上场,一会就到你的窦娥冤了!别耽误我看戏,滚滚滚!”
文三儿说完,扔进嘴里一颗花生米,抿了口茶,继续闭眼品起戏来。这摇头尾巴晃的样子,让人十分的腻味。
“文天,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下,你就不怕遭报应么?”艾薇说完,转身去了后台,一抹莹珠流淌下来,划了一道忧伤的轨迹,轻轻落在了地上。
“呵,还报应?我三爷八旗罩身,龙血护体,别说阎王殿,就是警察局子也不敢收我,小样儿的,我还没腻你呢,怎么能这么便宜你!”说完轻哼了声,继续闭上了眼。
不多时,场幕拉开,一曲悲凉的唱音轻起。
“六月飞雪千古冤,血溅白绫三年旱,何时借得屠龙剑,斩尽不平天地宽。”一曲熟悉的窦娥唱腔响了起来,一名身袭红衣,颈挂白绫的女子缓缓步入场内,正是艾薇饰演的窦娥。
而此时,院内上空,飘起了瓣瓣雪花,众人惊诧不已,这才是八月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