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人眉头微皱,她们这般身份的人,不论在什么情况下,说话做事都会留有一分余地。往往,和她们打交道的人,也都会立刻意会。
然而,现在呢?
呵!
果然,老话说的对,“朽木不可雕”,这世间,确实有那么些人,就是蠢死的!所谓“书呆子”,读得书再多,脑子不开窍,又有什么用?
“别的不说,这个年代,住得起疗养院的都是些什么人?只要初夏机灵些,讨好了那些人,就算他们瞧不起初夏的出身,不愿意初夏嫁到自家来,但,只要他们愿意牵线搭桥,嫁到他们的下属家里,那也是攀上高门了!”
“女人这辈子最重要的两次投胎,第一次,没法选择,第二次,总要自己多努力,才能抓住机会。”
话落,杨夫人就低头品起茶来,留出时间,给林爱国和林初夏父女俩思考。
在她看来,她都将话说到这份上了,只要林爱国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的份上,总该听懂了吧?
然而,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确实错了。
林爱国,确实无可救药了!
就如此刻,林爱国也忍不住地长吁短叹,却是打心底觉得没能拿到这个名额,以后,林初夏就会前途无亮,到时候,还要老杨夫妻俩伸手拉一把……
听到这儿时,老杨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很快,就又不知道想通了什么,而舒展开来,静静地听着林爱国那些“祥林嫂”式的抱怨,却并没再说一句多余的话,只是端着茶杯,偶尔用茶盖撇下浮沫。
总算,林爱国还没蠢到看不懂人脸色的程度。在他喋喋不休地抱怨了将近半小时后,除了“嗯”“哦”“哈”之类打官腔的字词,他就没再从老杨嘴里听到其它的话后,终于意识到了几分不对劲,顺势岔开了话题。
如果说,进门之前,林爱国是挺胸抬头,很有几分自信的,那么,出门的时候,林爱国虽依然挺直了脊背,但,别说老杨夫妻俩和林初夏,就连旁观的系统,都在这一刻清楚地感知到了无尽的颓然。
“统啊,瞅瞅,我爸这运气……啧啧,简直逆天了!”
为人处事这一块,暂且不说,但,这种到哪都能招惹到仇恨自己的人,并在几十年少之又少的相处中,将仇恨值拉得稳稳的,也真是少见啊!
估计,连被人冠以“铁公鸡”称号,说话风格又一向犀利毒舌的林二爷,在人际交往这一块,都比林爱国强上许多。
旁的不说,至少,可以待以真心的朋友,还是有那么一两个的。
而,林爱国呢?
被林初夏腹诽的林爱国,此刻,在笑着和门卫大爷道别,带着林初夏东拐西绕,出了这个看似偏僻,却很有几分闹中取静感觉的院子后,突然出声问道:“初夏,记住路了吗?以后,你在南山中学遇到麻烦了,就来这儿找你杨叔帮忙……”
“记住了。”
林初夏抬头,深深地看了眼林爱国,聪明如她,哪能听不出林爱国的话外之意?不过是在关键时刻,拎出老杨的名头来借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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