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曹操惊讶,然后回头看着戏志才,问道:“志才,你可曾暗中与子云说过此话?”
戏志才笑着摇摇头:“不曾说过。”
随后,曹操又看向周围众人,全都摇摇头。
“可曾告诉妙才?”
众人又是摇头。
曹操抚着须,对陈庆点点头,然后笑着说道:“子云可独领一军了!”
语气十分欣慰。
听到这话,陈庆平静地让他以为自己出了问题,这里的一军可不是单单指虎豹营,而是真正独领一支大军。
但是陈庆内心却没有波动。
顿时,陈庆心中思绪万千:如果是以前得自己,此刻应该已经欣喜若狂,豪气冲天才对,
一时间,陈庆突然感觉以前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已经不同了。
什么时候变得?陈庆自问道,
是那五个女婴吗?还是柳儿?
“主公且慢,先让我问陈将军一个问题。”
陈庆看向戏志才,面露讶然,随后哂然一笑,
在鄄城两个多月里,几乎没有和别人走动交流感情,不是在军营,就是宅在家里。
见戏志才要问自己问题,陈庆心中竟然有些高兴。
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把戏志才当成好友了。陈庆即感叹又高兴地想着。
至于旁边神情不忿的曹仁,陈庆连眼角的视线都没给他。
陈庆笑着问道:“军师有何指教?”
戏志才察觉到陈庆的细微动作,哂然一笑,不急着说话,反倒仰头喝了一口酒,喝酒时,双眉朝着陈庆往上挑了挑。
戏志才喝完一口酒后,重重地咳嗽了几下,平缓呼吸之后,很轻佻地问道:“你有何办法摧毁浮桥?”
看戏志才咳嗽,陈庆回想起他似乎经常咳嗽,最近好像更加严重了,陈庆内心不禁为他担忧。
曹操倒是挺习惯戏志才这副样子,丝毫没在意,而是抚着胡须,脸上挂着笑容地看着陈庆。
濮水上游水势平缓,无法借用水流冲毁浮桥。
刘详本屯有五千士卒,浮桥两岸营寨又各有三千人,要毁浮桥,必定要攻下两岸任何一处营寨;
然而而曹军只有三万人,只是比敌军多三倍,攻敌一处,另两处必定来源,而且敌军刘详本屯距离浮桥只有短短十里,根本无法埋伏。
虽然能够强攻,但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是名将所为。
陈庆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扰营。”
“扰营?”戏志才想起高唐城张飞扰营,戏谑道:“你学得挺快啊!”
之后数日,刘详三座营寨四周,每日夜晚都会想起震天的喊杀声,从深夜一直持续到天明,扰得对方每夜不得安宁。
如果对方没反应,扰营的将军就会率兵攻打。
不管怎样,就是不让你们睡觉。
刘详头发散乱,连夜未睡,心情焦虑易怒,一直龟缩的他站在寨墙上破口大骂。
第三日,乐进、曹洪率五千士兵几乎毫不费力便攻取濮水南岸那座营寨。
从南岸那座营寨逃走的士兵一路向西南,终于跑回了封丘。
“什么,匡亭丢了?”
那名逃回来的部将看着暴怒的袁术,心生害怕,想起自家主公在南阳时的横征暴敛,赶紧否定道:“未未丢!刘将军正与曹军对抗,死守匡亭!”
袁术怒喊:“曹阿瞒!”
“擂鼓聚将!”袁术站起,大声喊道。
“主公,不可啊,我军粮草尚未从豫州运来,我军是饥饿之军……”
这位谋士尚未说完,袁术扬手打断:“匡亭乃我北上重要位置,丢失了,下次曹阿瞒一定会提前防备,那时我们如何渡河?曹阿瞒只有三万人,我十万人不能将他打败吗?”
袁术的模样仿佛要吃人,吓得这位谋士说不出话来。
“哼!”袁术以为谋士词穷了,哼了声,快步走向军营。
此时,酸枣、匡亭某处,曹操两万大军正以逸待劳。
而匡亭,刘详营寨被旌旗团团围住。
濮水河畔,陈庆与戏志才并骑行走。
“子云,你有志向吗?”戏志才咳嗽了几下,笑着问道。
陈庆不解地看着戏志才,在曹操面前说要寻找其他伏击点,拉自己出来后,跑到这里来,还莫名地问自己志向。
“你怎么了?”陈庆心中莫名担忧起来。
“无事?”
“可记得去年秋季?”
秋季?陈庆很快想起山谷道之战,同时也想起戏志才曾经说过的话,
那段关于“阴阳矛盾”的话。
戏志才转过头笑着对陈庆说道:“我快解脱了。”
陈庆初时不明白,转瞬,陈庆懂了。
“你的身体?”陈庆心颤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何会颤,明明自己手下亡魂不计其数,应当对旁人的生死不在意才对。
戏志才摆摆手,眺望着天际,一切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