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是,是,是。志文,颜颜昨晚还喂我喝药呢。”李小梅哪见过这种架势,一时六神无主。不安地看向儿子,又看向儿媳妇。生怕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这两个还吵起来。
真不该让这两个祸害上自己家。大年初一,晦气!不过这样也好,让儿子看看郝音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以后就不要再惦记着了。破鞋一个,不要也罢!
“你还愣着干啥,赶紧走吧!不用说什么帮颜颜看病的事了,志文他是专家。”李小梅一时气急,脱口而出。
“你好,志文!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张慈航没有摘下口罩,只是颇为帅气地伸出右手,做出握手的姿势。
这熟悉的声音和语气,独有的说话风格,钟志文一惊又一喜,原来是他!
“妈,那是我的朋友郑慈航,甚至可以说是我的师叔。好几年没见了。国际上顶尖的青年科学家,今天我跟他打了招呼的,让来研究下疫情。您不会是对他有什么误会吧。慈航,你快进来,坐下来聊聊,我妈妈的病也劳你费心了。”钟志文的话语里透出的喜悦和好客万分真实而诚恳。
钟志文一回家就做了系统性的消杀处理,他是专业的。之前那些让人作呕的屎尿和呕吐物气味都已消散。空气里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和滴露消毒液的味道。
餐桌上甚至还摆放上了一花瓶的粉色康乃馨,鲜嫩欲滴。
看来钟志文真的很爱现任,很爱这个家。郑慈航当即这么判断。
“妈,您病了,先去房间休息会。我们在这边聊聊。老朋友了。”
钟志文知道自己的母亲心思重,想的多。怕她在这里有想法,催促着母亲赶紧回屋。
“好的。厨房里有罐装牛奶,我给你们一人拿一盒。这几天没好好吃饭吧,都变得又瘦又黑了。一边喝,一边聊。不碍事。”
“嗯。把郝音买的连花清瘟吃两粒,清喘平咳颗粒吃一包,还有退烧药扑尔敏也要再吃一粒。药在你房间桌子上。”
钟志文不放心,起身跑去母亲房间,倒好热水,把药逐一找好,递给母亲服下,才离开。
出房间时,李小梅一下子拉住儿子的手,小声地问,“你们真认识?”
“是啊。”
“他不是好人。厉害角色。我看他就是看上郝音了。”
“妈,您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了。郝音这次救了你的命了,是我们的恩人,我们要祝她幸福。慈航是我的知己,郝音如果真的跟他在一起,我放心。”说完,钟志文就感觉心如刀割,鲜血直流。
“阿音,我可以祝福你,却真的做不到无动于衷。也许,你当初跟我在一起本就是一个错误。你这样好,真的值得更好的男人去守护。”他有些悲哀地想。
“儿啊,郝音她陪我去个医院就可以移情别恋,跟那个什么鬼郑医生眉来眼去的,也不是什么贞妇烈女。你就别再内疚,好好跟朱颜过日子,知道吗?”
“知道了。您发着烧,赶紧躺下睡吧。”
钟志文给母亲倒了半杯热水,才又回到了客厅。在母亲房间里还忧郁的神色,一下子明朗无云。
“慈航,你什么时候回的国?离我们第一次见面都过去好多年了啊。”钟志文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心中苦涩。
一个是挚爱,一个是知己。多么讽刺啊。
“可不是嘛。那个时候我们多年轻。初生牛犊不怕虎,跟大牛们都敢争论一二。志文,你比以前稳重了啊。”
“年龄大了总要长点见识的,亏不能白吃呀。我们俩这叫不打不相识。那年我们去美国参加年会,有博士会场,还设立了一个奖项。赢得第一名的可以报销全部差旅费,而二名呢,则只报销一半。最后就是我们俩个PK。”
钟志文的语气有些怅然,他不知道为何一时间情不自禁地回忆得如此详细。是到了怀旧感伤的年龄,还是解释给朱颜听,或者是给已经下楼的郝音听。
“后来呢?你们谁赢了?”朱颜把身子整个靠在钟志文的肩膀上,手里摆弄着粉色珊瑚绒睡衣上的白色蕾丝边,娇娇地问。
“这个嘛。你问的很有意思。”钟志文若有所指,意味深长地说。
“有时候,棋逢对手,也是一种人生幸事。慈航,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