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然后还附赠一个有趣的小故事。
故而跟钟志文冬夜一吻定情这事,郝音压根不敢主动地汇报给父母,怕被批评在学校不好好学习,或整日问东问西,絮絮叨叨,千叮咛万嘱咐。
郝音甚至到现在都不敢告诉父母,是她迈出了第一步,主动告诉钟志文,她喜欢他。谁都能想象,当初如郝音般内敛的女子,需要多少的勇气,才能主动向另一个摸不清态度沉默内向的男孩告白。
最重要的,郝音该多纯粹,坚定的,非他不可的喜欢。
是的,郝音自始至终都很喜欢钟志文。
要知道在人大,从入学开始,就有很多优秀的男孩子,用各种形式主动追求郝音。她每一个都毫不拖泥带水坚定地拒绝,没留一丝一毫的余地。
只因倾心于他,再也装不下其他人。
本科快毕业时,父母对待恋爱的态度突然就变了。他们仿佛几天之间意识到女儿长大了。需要从单纯的学习生活转向成年人的恋爱婚姻家庭。从暗示到明示,频繁地关心起女儿的终身大事问题。
什么最好的男孩子都在北京,北京最好的男孩子都在中关村。什么学校里的感情最单纯,知根知底,门当户对,三观匹配。什么进入社会后工作忙,社会复杂,难以有真感情。而如果读研则受学历影响,选择范围小。
似乎要女儿立刻、马上从追求者中选定一个人,开始一场以结婚为目标的恋爱,然后尽快结婚找到归宿。时间不能太短也不能太长,太短了不足以了解对方,太长了他们等不及。
最重要的,他们千叮咛万嘱咐郝音,一定要选爱她的而不是她爱的人。
直到父母催恋爱,郝音才说出来她和钟志文间的感情。母亲丁晚香一开始为郝音先斩后奏,瞒(欺骗)了他们这么久,与郝音闹了半年的别扭。也为她要嫁给一个单亲家庭的男孩子有些担心。经常拾掇着老公郝国立给女儿讲道理,摆事实,论利弊,劝分不劝合。
但最终母亲丁晚香被老干部郝国立软缠硬磨给做通了工作,答应了这门婚事。无非女儿的人生她自己把握。单亲家庭的孩子会更独立懂事有担当,选择学医的孩子善良单纯有正义感如此等等。
丁晚香婚前还是忍不住私下问了郝音,是谁主动确定这段关系的,怕她太主动吃了亏。
郝音一直没有说真话,跟母亲说是钟志文主动追求的。其实她也在骗自己。如果以初吻定情来说,确实属于钟志文主动。但那也是自己之前各种创造机会,以实际行动进行暗示的结果。
钟志文说,“我也一直喜欢你。但我不敢主动开口。因为从小到大,我主动开口要的总会被拒绝。我不敢。我宁可与你做最好的朋友,祝福你,也不能失去你。”
这些回忆的碎片交错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想到钟志文这个名字,她的心依然会很痛,但没有了更多的悔恨、怨恨和指责。也没有了眼泪。
今天一天似乎把所有为他流的泪都流光了。
他就像手掌心肉里的刺,扎得很深,很痛,拔不出来。但更不值得因为难受,把手掌给劈成两半。
年轻的时候怪父母老古董,不理解自己,不了解钟志文。
现在想来,父母的很多建议,其实是多少年阅历的总结。里面蕴含着对儿女最深沉的爱意。他们只是希望儿女过得幸福,少走弯路。
只是我们那时不懂。
我们年少轻狂,总想要走出一条自以为不同的路。
跌跌撞撞,每一辈的孩子都这样,总想过得跟父母不一样。
但至少这样,人生没有遗憾。后来的后来,回忆起那些青春没有遗憾。
察觉到眉头又皱起来,郝音笑着咳嗽了几声,这次咳得有些厉害。喝了好几口水才平息。
末了,她轻轻揉了揉眉头,嘲笑自己最近又该长皱纹了。
她充满期待和紧张地打开父母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