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去高速路口运一批捐赠过来的水果,然后再下午接一车从湖南发来的防疫物资。
之前志愿者车队解散以后,他又通过出租车老司机群,户外车友群找到了新的志愿者团队,在十来个这样大大小小的群里,随机接活,继续战斗。
因为司马谦父亲的事,郝乐现在一听湖南,就会立马眼睛一亮,格外关注。询问了吴佑德湖南来物资的详细信息,核对了下之前司马谦微信上发来的车牌号。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真就是那批用生命运来的物资。
郝乐嫌打字太慢说不清楚,给老吴立马打了过去。
但这股激动和热情很快被浇灭。因为他如实告诉吴佑德,司马谦不明原因地发高烧了,偶尔咳嗽,情况不明。不能继续做志愿者活动。顺便把每天接送陈果乐所在医院的医护人员们凌晨下班的职责拜托给了老吴。
老吴听到郝乐的话,突然很沉默,简单地回答,“嗯”,“好”。
生死无常。听说队友发烧,除了心痛就是担忧。
老吴犹豫了一下,很惆怅地说,“那个之前跟我们对接牛奶的医生听说感染住院了。当时一起搬东西的时候,我记得司马谦好像帮他的忙,离他很近。”
“哪,哪个医院,哪个医生?”郝乐的舌头突然打了结,扶着额头,脸色苍白。
“就是我们一起从高速上接的货,送到医院,结果司马谦不小心,头上撞了个包的那次。胖乎乎的,戴个眼镜,说话很重的罗田口音。喜欢说,么搞的。”
郝乐一下想起来。冷汗直冒。“我艹。我想起来了。”
“那你没事吧?没发烧吧?”
老吴关切地问。那天他也在。如果郝乐和司马谦感染了,他也跑不掉。
“我好像没事。但我跟司马谦在一起。你这一说,好吓人。”
“嗯。还记得我们那天在高速边说的话吗?怕个卵子。怕死就不会做志愿者了。”一向比较沉稳成熟的老吴突然骂了句脏话。
人有时候怕了,不自觉地要喊几嗓子,立个flag,给自己壮胆。
“嗯。老吴,你保重身体,注意年轻。有事联系,没事报平安。”
郝乐挂了电话。说这几句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吴佑德挂了电话,站在路边,双手插在裤兜里,有点恍惚。心里算了算日子,如果那天感染了,估计就这几天会陆续发作。
鼻子突然酸酸的。以为自己总是幸运的,不可能被感染。只要自己跑得够快,保护措施做得够好,病毒就感染不了自己。
他微笑着先给父母电话,报平安,关心父母各方面情况。挂了电话,纠结片刻,心里反复琢磨要说的话。感觉自己准备好了,才给原曾经一起做志愿者的小叶打过去。
结果打过去,没人接。
吴佑德像泄了气的皮球,没有勇气继续再打。以为这就是天意。
刚刚酝酿了半天的表白,此时觉得好像太肉麻,太狗血了。
哪知道小叶突然回过来电话,吓得一向冷静的老吴差点把手机摔地上。
“老吴,啥事?刚在开车。”
声音热情开朗,充满活力,是老吴喜欢的类型。小叶也是开出租车的,在武汉出租车届算是名人。长得不算漂亮,很丰满,微胖,很爱笑,看起来很有福气,是老吴特别喜欢的那种类型。
最重要的是,是女司机里面难得的高手,车开得相当专业。听说人又聪明,武汉各个区的路记得门清,跟老吴有得一拼。
这次疫情,很多爷们都怕的要命。一个离婚女人,带着女儿,竟然都敢加入进来。就冲这份勇敢的爱国心。老吴就觉得这个女人三观很正,值得娶回家。
“我……我……”
老吴个大龄单身男青年,年对爱慕已久的女人竟然紧张得话到嘴边说不出口,手心直冒汗。能像司马谦那样没脸没皮,大胆勾搭的,毕竟是少数。
“你怎么了?没事吧?”
声音突然很急切和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