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默然看着王一林。
“吴兄弟不必太过担心。”王一林压低声音道,“真要是清军攻来,打不过逃就是了,再说了……还可投降不是?”
吴争原本对王一林还有些好感,听到这话,瞬间将王一林划归到对立面。
“王大人,这是兴国公的意思?”吴争的脸色凝重起来,“吴争亲叔死在嘉定城,吴争若投敌,恐怕叔叔在天之灵绝不肯答应!我愿意追随兴国公不假,但兴国公若要吴争投敌,恕吴争不能从命。”
“啊?!”王一林一愕,立马改口道,“看看,看看,终究是酒量浅,喝一点就说胡话了。兴国公怎会有这等意思?只是我满口胡说罢了,吴兄弟万万不可当真。”
吴争正容拱手道:“卑职敬王大人也是磊落汉子,其它事,卑职都可从命,唯有投降二字,请大人不要再提。”
王一林脸色凝结起来,直瞪瞪地盯着吴争。
吴争平静地回视,不卑不亢。
过了许久,只见王一林突然“呯”地一声,用力一拍桌案,大声叫道:“好!兴国公果然没有看错人,吴兄弟真是忠臣义士,我可以向吴兄弟保证,我王一林或许会逃,可绝不投清。”
吴争愕然,这难道是试探吗?
不过吴争并不在意,因为这就是他的本心,拱手道:“请王大人转告兴国公,只要不投清,其余事吴争唯命是从。”
王一林起身,举杯道:“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请!”
“请!”
……。
吴争是不知道。
就在当天晚上,王一林又离开了卫所。
连夜去了绍兴府,见他大伯王之仁。
“大伯,侄儿问清楚了。吴争压根就没有投清的意思。”
王之仁微微点头道:“老夫想来也是,若他真有投清的想法,也不会拖着张国维三人向监国殿下出首了。”
看了王一林一眼,王之仁道:“将梁湖卫所的真实情况和他讲了吗?”
王一林道:“按大伯的意思,都和他讲了。”
“他怎么说?”
“除了面露惊愕,什么也没说。”
王之仁道:“此子年纪虽小,但城府极深,且看着吧。你平时留意些,老夫也会关注他会不会将梁湖卫所之事,向监国禀报。”
王一林犹豫了一下道:“大伯,若他真向监国禀报了,那侄儿怎么办?”
王之仁不耐地瞪了王一林一眼,“瞧你那点出息,有本公在,你怕什么?安心回去做事,少不了你的好处。”
“唉,是,是。侄儿听大伯的。”王一林连声应道,“可吴争要是禀报了此事,大伯该如何处置他?”
“这也是你该问的事吗?”王之仁沉下脸,不过没有真瞒着他的亲侄,说道,“真要禀报了,就表示他心中并没有真正效忠于本公,这样……那就留他不得。”
王一林应道,“侄儿明白了,大伯尽管放心,侄儿理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