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们蠢不蠢?当初怎么那么轻率就娶或嫁了不爱的人呢?”
柳苗苗一副天真模样,推耸着薛正平让他回答她。
薛正平不小心从司机的观后镜上看到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吓得赶紧收了绯色心思。
“是,嗯,不是,是。”他颠三倒四回答。
柳苗苗忽然抽身坐正,与薛正平保持至少20厘米的距离,扭头看窗外,不再说话。
这是生气了。
只是薛正平不知她为何忽然生气,他又不好哄。那司机看穿一切的眼睛令他心中不安。
他觉得身上道貌岸然的伪善面目正在脱落,不敢乱动,生怕暴露更多他不堪的内核。
另外,心思活泛的他,也渐渐意会到,柳苗苗这一路铺陈,显得过于用力,显然是有备而来。
她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未知的问题,令他重新变得警惕。
他一半的心思心猿意马,一半的心思追本溯源。
当初她在办公桌下,悄悄向他探出脚来……那时他还以为是她天性随便,闲来无事逗逗他。
后来她追到他家,稍一碰就粘在手上,很快就滚到了床单上……他仍旧以为她年轻不设防、贪图快乐。
再后来她主动告诉他,她出市内差,有的是自由时间……他还是以为她单纯地追求一时的感官快乐,只是他恰巧能配合她的时间而已。
然后就在刚才,他忽然疑心起来。
他想起了她的忽冷忽热,他想起了她驻足凝望一辆宝蓝色的车,他想起了她在茶水间里流露一刹厌恶的目光……
还有就是,见惯了爱情分合的他们,何曾对着一个案子这样感怀?
她不住地提爱情,提无爱的婚姻,听上去,怎么那么像在委婉地提醒他果断离婚呢?
薛正平忍不住斜觑柳苗苗。
柳苗苗手点着下巴,歪着头,正一派天真地说她的感怀呢。
她一定想不到,她话还没有落音,他已经在三心二意的情况下,推测出了她的目的。
她插足他的婚姻,搅乱他的生活,她能得什么好处?
薛正平继续琢磨。
说实话,他倒是不介意跟黄彩虹离婚。只是,柳苗苗能从中得什么好处呢?
莫非,柳苗苗并非一时作戏,而是真的看上他这个人,看准了他是潜力股?
薛正平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他们共事于一个律所,朝夕得见,她肯定看得出来他日进斗金的辉煌未来指日可待。
于是,沪漂、未婚、无男友的她,决心鸠占鹊巢,当他家的女主人。
哇——
薛正平为自己的精彩推断沸腾了。
不得不说,有时候,人容易被自恋迷住双眼。
正如柳苗苗以为自己演得天衣无缝,薛正平以为自己的推断合情合理。
想到柳苗苗的目标是做他家的女主人,薛正平内心忍不住重新定义柳苗苗。初始他觉得她过于随便,那是建立在她随便张开双臂、敞开双腿的前提下。
唔,要是专门且仅限于对他,就另当别论了。
只是,柳苗苗看上去一点不贤妻良母啊。‘
不知道肯不肯洗他带脚汗的臭袜子?
应该也不会做葱花鸡蛋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