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谁也不知道事情究竟如何,不过至少在这个时候,我们想到一块去了。”重华说完,便又直直地往院内走。
他步子迈得很快,脚下呼呼一阵生风,脸上神色严峻,似有万千心事难以说出。这一次,他要去问个清楚,为了在洪水中消失的那些卑微性命,为了王都的三百令士。
在这件事上,文命有着与重华一样的默契,尽管他面对的是一个与自己如此亲近之人,尽管他有千万个不愿意。但步伐欺骗不了人,文命的步子同样坚决。
崇公屋内,昏暗异常。
此时天还未大亮,周遭有些安静。但他们知道,刚刚过去的那一夜,整个天筑没有一个人能睡着,崇公自不必说。
门开着,而且还是大敞,不知是崇公回来后没有关上,还是知道有人要来,故意打开。
两人来到门口没有迟疑,重华在前,文命在后,走进了屋。
一个身影坐在那里,背对着门口。在这本就昏暗的屋内,这身影几乎要与周遭融为一体。除了轻微的脚步声,便只有时而出现的呼吸声会让人感觉到,这屋子里还有三个人存在。
“父亲。”
终于在经历一番沉默后,文命先开了口。他望着崇公的背影,心里有些不好受。但此刻,他更想知道真相,知道昨晚发生那一夜灾难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我知道,你们早晚都会来的。”崇公依然背对着他们,声音变得似乎和往日不太一样。沉着中透着疲惫,声线些许沙哑。但在说话时,没来由让人觉得这言语中带着一丝轻笑。
“父亲,昨日之事,可是你做的?”
那道身影依然坐在那里,虽然只给了刚进门的两人一个看不清晰的轮廓,可他们依然注意到,崇公在听到文命的问话后,肩头轻微抖了两下。
“我若说不是,你们会信么……”身影之后的声音沙哑到几近缥缈,听不出任何情绪。
“可为何破堤的命令没有传达到,天筑生民遭遇大难,王都水士令还有三百多人没有回来,他们有可能都回不来了!”
文命的声音颤抖着,他的心也跟着痛苦起来。这样的话,他本极为不愿说出口,更何况如今是对着自己的父亲说。
“或许,这是命运……没有哪一个人能长久地活着,他们都会在一个时刻去追寻些永远的东西。”文命终于转过了身,他望着眼前的两人,脸上也没有一丝波澜。
“这个时刻应该由他们自己选择,而不是因为别人的原因,让他们白白丧命。你相信命运,可我不信!”对上崇公的眼神,重华的双目变得凝重异常。
“你们二人竟一同来质问我?”
“不是质问,是为那死去的三百令士讨个说法。”重华道。
“你们想要怎样的说法?”
“父亲,我只想知道那个命令并未传达下去,可是因你而起?”
“我已经说过了,不是!你信么?信么!”崇公听到自己的儿子第二次问自己,情绪缓缓有些激动。
“我信!”重华的回答让这对父子迟疑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