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以前曾在王都宫内见到有人被用此刑。
“还有如此严酷的刑!”怪不得三方瘫软在地,弄知不禁也打了个寒颤。冰水和烫水在身上淋着,而且还要淋半日。结束后,不得全身脱层皮,这人也得少半条命呐!
而且……这种刑也太……费水了吧,弄知在心里嘀咕着。
“走吧,你莫不是还要留下来观刑?”重华见弄知愣在那里,白了一眼道。随即也未与屋内其他人说什么,直接走了出去。
见重华头也不回地离开,弄知和魏俞泓也急忙跟了上去。当另外两名令士拖着三方往外走,屋内便只剩下了崇公父子。
“父亲,我也送你回去吧。”文命走到崇公身旁,上手搀着。
此刻崇公的眼神里带着些许没落,还有一丝不可言说的意味。好像是平静,又好像是看透了什么。
“你可还在怪我?”崇公的声音依然很沙哑,但已经听不出什么情绪。
“此事与父亲没有干系,儿子怎敢怪你。”
“若与我有干系,你便怪定我了?”崇公想起黎明时分,这个儿子当着重华的面质问自己时的情形,心里便泛起一阵心酸。
“是,我会怪你。”文命并未有什么掩饰,这句话说得理所当然,就像是每日吃饭那样平常。然而对于这对父子来说,他们都很清楚,一个说出这句话,一个听着这句话,需要多大的勇气。
……
“为何不怪他?!”屋内,面对弄知的疑问,重华回答得十分干脆。
弄知歪了歪头,随即也明白了重华心中所想。若崇公早些听取意见,下令破堤,也不至于造成如今的局面,说到底,对于这场灾难,作为司水官的崇公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但现在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因为还有许多疑问没有查清,城宫外就是那些居无定所的百姓,如此种种都需要善后。
“是啊,若崇公早日听你的话就好了。”弄知用手撑着头,手肘撑在案台上,满怀遗憾道。
“这可不全是我的话。”重华端正坐在那里,目视前方。
“嗯?什么意思?”对于治水一事,最为反对崇公筑堤的不就是重华吗?在崇公筑堤后,又费劲心力说服崇公提前破堤的,不也是他吗?
重华转过脸,用一抹古怪的神色看着身旁的人。“当时是谁告诉我五日后有雨的?”
“你是说……我?”弄知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重华,手指了指自己。
“是啊,正是因为当日你准确料想了五日后有雨,我才立马做了疏渠的准备。这一次,你立了大功。”
若不是重华提起,弄知似乎都快忘了,几日前,他曾强烈地感知到暴雨来临的日子。这几日被筑堤疏渠之事缠身,无暇顾及太多。现在想来,弄知只觉得恍惚中做了一个梦。
“你当时,很不一样。”重华望着弄知,又道。刚刚眼中的那抹古怪变成了一种探寻,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