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张,几人也做好了心里准备。
期待又畏惧的时间最漫长。突然里间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凄然叫喊,四人立马起身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可就那一声过后再没了动静。
大家看回常集时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端起面前的杯盏,可是递向嘴边的茶托都快被捏碎了,因为使劲压抑内心而快速抽动的嘴角沁出一丝红色,他的颈部和肩膀都在不停地颤栗着。这样子的常集真是吓了四人一跳,大家纷纷看向寸言时,他也正眉头紧皱看着常集。
那杯茶送到唇边,杯沿一直晃荡着透过他抽搐的嘴唇与门牙磕碰着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在寸言的示意下,谁都没有去打扰他,直到他自己慢慢平复下来。
这时厅角的水磨里最后一滴水从竹篾中滴落,同时机关控制的石磨开始转动,正中的磨眼里水汩汩地往上涌,很快盈满竹篾。
子时已过,下一轮计时开始。
这一刻的到来仿佛令常集放松不少,因为那杯子不再磕得叮咚作响。
四人重新坐下来,常集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把杯子倒扣在桌上,却给四人的杯中续满。
“诸位,纵然这个酒作坊已被荒废十多年,但是其中也不乏佳酿,之所以不用酒招待大家,是因为这茶是乞桑城特有。只有乞桑的土壤和气候才能种出这样的茶,它配上叶家独有的酿酒泉水,也就是你们刚刚见过的那两池塘:原本这泉水是地下水,叶家千方百计把它汲到地表,每天也只有那么半桶,可是因为停酿的缘故,才会积起那么多。乞桑的茶配上桑榆的水,这茶的味道纯正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它提神醒脑的功效才能发挥到最大。所以你们要相信接下来你们看到听到的绝不是因为疲惫而心神恍惚,一切都是真的!”
常集说这段话的时候,曾在讲到乞桑城时大家的目光同时对上他的,但他并无半点因此而停留欲作解释的意思。
话说罢,他一扬手,一阵火苗蹿到泡茶的琉璃盏中,那里的茶汁早被倒入四人的杯子里,一滴不剩。此时火苗一到,立即燃烧起来,片刻后,壶中只剩一些灰烬,半点茶的踪迹都不剩。
大概除更云外,谁都知道常集这么做的用意:既是乞桑城的土壤和天气才能种植,那么这个茶岂不是很容易暴露乞桑的踪迹!
“是时候了。”常集语气变得无比的柔软甚至其间带着溺爱的味道。
四人不约而同将目光锁到刚才那声音传来的地方,果然一双白色卷尖便靴,一袭白裙,一头白色密纱直至膝间,阔步中轻盈坦然。
“嘿”,纵使整个人被包裹得严丝合缝,大家也都知道这不就是织织嘛!美人总是让人倍感轻松的,四人刚刚紧张起来的心又放了回去。
“各位,如果你们都准备好了,她就要将面纱掀开了。”常集再次提醒。
如此地郑重其事,可这话又问得如此多余,让更云和叶轻飘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跌了回去。不过卷堆和寸言倒是真的准备好了。
“嗯。”
随着常集的这一声,那个大家都期待着的白纱被轻轻撩开了,她自己撩的。
“咚”的一声碎响,是更云的茶杯坠地,可是谁也没理会。叶轻飘的眼珠子都快鼓了出来——如此的眼熟!
卷堆和寸言都倒吸一口凉气。很快寸言回过神来,扭头寻找叶轻飘,才发觉正如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站起来了一样,那三人也直挺挺地站立在自己的位置上。叶轻飘浑身的毛孔都在诉说着她的惊恐,一层冷汗珠像水泡般布满整张脸。
他退后一步到叶轻飘身后,一手蒙住她的眼睛把她机械地转过来靠在自己身上,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她的脸贴在自己肩下,一阵冰凉透过衣服传导过来。
良久她才开始本该有的颤栗,这时卷堆和更云早已从惊惧中回神过来。
“织织……是你……对吧?”齿间萦绕的寒凉让卷堆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一脸的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