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更云实在看不下去了,在她身后使劲拽着她的衣服,却被她往后踹出去的腿给了一个窝心脚。
曳心也倒未理睬苏桂的话,只暖暖一笑,然后目光向大家转了一圈:“各位,可以开始了么?”
“哼!”更云抱手把自己转到不正面对着他。
“他又不在乎你是不是生气,赔本的买卖做了只会丢人!”卷堆附在他耳边说道。
的确,扫视一圈只是出于礼节,在征得叶轻飘的点头示意下,他退后几步走到屋子中央。
离得近了也倒没什么,他退远了,一股轻轻柔柔的草叶香带着柔柔的醉意扑向每一个人,沁人心脾,让人忘忧,就连实在看他不顺眼的更云也在说完一句“大男人还整得十里飘香的,骚气!”后一下子变得平静下来。
随着曳心脚步的移动,角落里传来几声如同露珠滚叶般的琵琶声,这时大家才留意到原来他并不是孤身一人前来。
在调拨琴弦的是一位紫衫锦带束腰的男子,看样子应该稍比寸言小个岁把,一双细长的眼眸带着如雨后青峰般的双眉往斜上挑很多,一副不曾被人间烟火味熏染的神态不免让大家都在他身上痴醉许久。
琴音的转换把几人的目光唤回到曳心身上。
这几个人对跳舞都不怎么懂,尤其是在看过叶轻飘学习的舞蹈后,以为跳舞定是一件妖娆婀娜的事情。
说白了,就是看跳舞的人美不美、身段好不好、腰身灵不灵活,还有调子是不是节奏鲜明动听,能达到这些恐怕已经都是超出他们的想象了。
可曳心才刚一抬手,大家就觉得全世界只剩下他和他的舞了。
似乎在讲一个悲伤的故事,痴笑癫狂、悲戚落寞,一步一情深,一顾一别离,他的神情、他的肢体无一不痴及那局外观舞者。
一珠落定,一舞终毕。
几个人都还沉浸在那样的气氛里,曳心收了舞姿踱步而来。
“几位老板,不知觉得在下舞跳得如何?”
“自然是名不虚传。”对于他的从容,寸言不输半分。更云本想借机打击几句,但抖了几下嘴皮子发现自己又不懂,就是真想鸡蛋里挑骨头也是不会挑哇!何况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跳得很让人着迷。
“听说几位的酒馆马上开张了,不知在下有没有这个资格到各位老板处卖个手艺谋个营生呢?”
真是谦卑有礼,但越是这样越让人心里不踏实。
“昨天才听说先生的名气,我们的店太小,恐委屈了先生!”卷堆很快就被对方感染了,他平日里的粗鲁举止就这样突然改变还真让同伴们汗毛直立。
“我不收钱!”
“不收钱来跳舞,铁定是有什么坏心眼儿!”更云翘着嘴唇,一副二流子的嘴脸,好吧,只能说近朱者赤,卷堆那些惹人厌的动作神态他可是学得很快。
“呵呵,我自然不是平白无故来做倒贴买卖的。几位的酒馆与其他地方不同,少了些腌臜腥臭的人,我需要一个不消花钱就能清净的地方,所以我的要求就是我可以尽情玩乐,但你们也别收钱。这样的礼尚往来,不知诸位可有觉得自己吃亏的尽管说出来,一切好商量!”
曳心一面说着一面走到坐处,扫了一圈那些可以坐的地方,打消坐下的念头又绕回来。
卷堆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很是生气地“哼”了一声。
“如果各位觉得亏了……”
“就这么决定了!”寸言卷堆叶轻飘三人几乎异口同声。
更云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什么都还没说就被苏桂拉到一边去了。
曳心似乎也没有丝毫的喜出望外,只稍微扭了一下脖子,然后说道:“那就这么决定了,不知是否需要签订什么契约之类的?”
“就不那么麻烦了,先生能来想必定不会轻易食言。何况半城是个自由的地方,若你临时突生其他想法也是可以说得通的!”不待其他人说话,寸言就答道。
曳心再没说什么,只看着寸言似笑非笑:“酒馆明晚开张是吗?”
“不错。”叶轻飘端出老板的姿态。
“嗯。”曳心背过手就自顾出门而去,也没和谁道别,那个弹琵琶的立马跟上。
“他那个理由绝对是借口,怎么可以答应他?”更云着急死了。
“管他是不是借口!”叶轻飘一抱手,眼睛开始放着光。
“你们也是这么想的?”更云又望向另外两人,只见卷堆目光坚定,一脸的不可捉摸,寸言依然淡定如不关他的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这一个个的要么是“来啊,阴我啊!”的神情,要么是“你爱来不来”的样子,真是愁煞了更云。
“哎呀,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他们就是想跟他玩,正愁一头雾水、被动挨打就有人自动送上门来了。明明巴不得一口咬住这个便宜,还要假装矫情一下,真是恶心。咱们就只管看着他们相互斗狠就可以了。”
苏桂坐在一把椅子背上,垂在下面一晃一晃的腿酝酿半天后往上一抬,生拉活扯也搭不到更云的背,只好放在他背后的椅背上就势压起腿来。
听了苏桂的话,更云又回到几人脸上寻找否定。
“现在不想玩也得玩了,明里暗里都有人盯上了我们,正好给我的摩拳擦掌一个好借口!”卷堆跃跃欲试挤着两个拳头。
“何况现在是敌是友还分不清,他自己送上门来,多半是冲着飘飘。我们对他分毫不知,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也可以免了许多调查的气力。”寸言说着自己坐下给每个人倒了一杯水。
“我和你想的一样!”叶轻飘一屁股坐下伸手就夺过苏桂正欲端走的一杯水。
自己的东西被抢走,哪怕只是一杯水,按苏桂的性子,岂可善罢甘休,当然是夺回来。不料叶轻飘伸直一只脚抵住她的肚子,趁这个档口一口就干了。
“唉,我以为我很讲究了,却还被嫌脏?人生从未有过的挫败感啊!”卷堆一寸寸摸过屁股底下的坐垫,刚刚曳心查看座位的神情如同锥子在猛戳他的自尊。
“今天下午全体大扫除,非要把每个角落搓掉一层皮不可!”卷堆壮志满怀地喊完,一瞅身边,那几人早没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