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们要来这里?”苏桂紧紧盯着身边高度不同、层次分明、遮天蔽日的丛林,目光所到之处必定要看个清楚明白才转移到下一处,脚下明明已经是紧紧挨着叶轻飘的脚了,却还是不停地原地往里移。
“我感觉这里会有蛇!”话还说着,她已经一脚踩上叶轻飘的,然后换来了叶轻飘一个狠狠的白眼。
“放心吧,这里可是连只蚂蚁都不可能有的,要不然还怎么成为剥麻营村大名鼎鼎的冢林!”仗着之前已经来过,更云嘴不停地叭叭着,深怕别人不知道他懂。
“兰先生说冢林所在的山有一个很深的过山洞,春风得意就位于其间。”寸言安慰着大家,毕竟这样密集的林子真的是让人瘆得慌。
“荒集的那人只说这个村子很多奇怪的事情都跟冢林有关,可我们为什么不去冢林,要来这个过山洞?”
不知什么时候叶轻飘已经反手抓住了苏桂的手,明明看上去苏桂要比她害怕得多。
“叮铃……叮铃铃……”还没有人来得及回答叶轻飘,一阵熟悉的清越的声音已在耳边响起,只不过这声音可比在村子里和山里听要刺激多了。
“唔……”叶轻飘浑身一层鸡皮疙瘩,神经瞬间变得无比敏感,两下就拱开扎堆站在一起的三个小伙子,挤到他们中间去。
“别害怕,这个铃声是冢林第二层那些房檐下的,做好心里准备,马上就会听见村子里的铃响!”
果然,寸言话音未落,就听到有同样的铃声响起,听声音的不同层次和稳定情况,甚至就能大致判断声源的位置和外面风的大小,只不过节奏好像比这个慢一拍,或者说是外面村子里传过来的铃声在追赶这里的铃声。
“可……可这又是什么?”心稍稍放回肚子里的叶轻飘突然神经兮兮地抓住身边的卷堆,她惊悸的神情让大家一下子紧张起来。
仔细一听,果然有“咵……咔嚓咔嚓……”的声音,如同什么东西在拖行,又如同有尖锐的东西划过坚硬的表面。
直到清清楚楚、实实在在听见这声音,大家才都如约好那般同时呼出一口气。
叶轻飘、苏桂和卷堆依然害怕得要死,要知道这里除了植物和稀有的嚼舌根,可是没有其他活口的!
寸言和更云都很快记起来这就是他们上次在冢林听到的声音,但他们也不知道从哪里解释能让伙伴们不那么害怕,因为他们自己都尚且紧张着呢!
响铃越来越多,如同剥麻营村家家户户檐下的铃铛在呼朋引伴,一处唤一处,声音层次竟越来越丰富,不断有更远地方的铃响起,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似乎在与那“咵……咔嚓咔嚓……”的声音比拼,始终在相互赶超。
两种声音都在不停地往高了飙升,冢林里外的铃声一直在企图压过另一种声音,以致于整个山几乎都被震晃了,五个年轻人开始头晕、恶心。
“要不然我们回去吧!”苏桂开始打退堂鼓。
“所有人当中,最想回去的应该是我,我都没有退缩,你们怎么好意思!”卷堆知道这两个女人就是要激才有用。
叶轻飘不是不想退缩,而是她现在觉得天旋地转,鼻子里有一种爆裂的感觉,她不知道自己流鼻血没,但是开口说话肯定是做不到的。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暖流,紧接着两团软软的东西塞了进去,不太美妙的感受,但是外面的声音果然小了很多,她闭着眼睛让自己内心平静下来。
再次睁开眼时,她看到大家都把手覆在自己的耳朵上,再仰头,看到的是寸言的下巴,他四处打量着周围,两只手正罩在叶轻飘的耳朵上。
渐渐的,那些声响没了,大家都试着把耳朵里的东西拿出来。直至那“咵……咔嚓咔嚓……”的声音消失,所有的铃铛声才由近及远渐渐停止。
“看来我们不必太担心这些声音,一物降一物,它们已经有对手了!”卷堆骄傲地卷着他的嘴角。
“我们还是要小心,两处坟冢加一个尿泡遗风,此处郁结之气甚重。”寸言提醒着伙伴们。
“可是我们要怎样找洞口,这是群山又不是一座山,我们没法子四周慢慢一面面挨个扒拉着看!”苏桂看着四周密不透风的林子,绝望极了。
“怎么可能做没有准备的事情呢,放心吧,这里就是过山洞的其中一个出口所在。”卷堆拍着手卷着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真要找啊,这么多矮丛丛,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苏桂像蛇一般扭动着脖子,把双手往袖子的更深处塞了又塞,她是真的打心底里不想动。
“我还怕过于简单,太无趣!”卷堆绝对是个实干的人,嘴上说着手上早已从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开始找起。
苏桂绝对不可能因为别人都在忙碌的时候自己干站着而有一丁点不好意思,大家都在林窠子里仔细翻找的时候,她成了监工,这个这里用脚帮着踹两下,那个那里垂着眼珠子盯两下,这已经是她表示团结的态度。
“我觉得你们这样找是行不通的!”苏桂从这里踱到那里,用手捻着下巴。
对于什么都不做还对别人指手画脚的,一般情况下当然是没有人理她了,不过她可没有那么容易就放弃的。
“你们想过没有,连优泥周和商零,莫涛贤都不想让他们知道,他又怎么会让洞口随随便便地存在,如果是我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原来的洞口封死了,另辟一个,什么叫领地意识啊,亏你们还说是有备而来,唉!”对眼前忙得气都没时间多喘两口的伙伴们,苏桂不但不肯定他们的辛苦,还用她的连连摇头来表示这样的辛勤自己真的欣赏不来。
“就你能,你懂你说怎样才能进去这过山洞?”更云说着故意手脚共用飞快扫着周围的矮木丛,尤其是苏桂脚边的。
“你们还有没有什么细节是忽视掉的?”随着更云的连环扫,苏桂被逼得不停地往后跳退,但她似乎并不在意,煞是认真地思考着。
“许我春风得意,沽酒在瓠瓢;赠予青坡百里,斗酒向西风!”寸言停下来念叨着这几句话。
“这是……”卷堆皱眉看着寸言。
“这是上次在冢林遇见莫涛贤时他自言自语的。”更云替寸言答道。
“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那你们遇见的是?”叶轻飘小心揣测着,虽然嘴上没说,但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不由得抱住自己的肩膀吸了两口凉气。
“我一早就怀疑他并没有死,只不过找借口来到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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