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袤平坦的凹地,有房屋的影影倬倬,却不见地势的明显起伏。
一个空了三千年的荒村,被荒废的原因靠各种揣测且还有些吓人……几个年轻人犹豫过是否要等到天明再进村,可是转念一想在这山坡上过一夜似乎也没比下去好到哪里。最终大家决定夜里进村,尽管没谁觉得这是明智之举!
越走越心慌,没缘由的。
看着挺近,但还是约摸走了半个时辰。山路弯弯曲曲,全靠脚底的感觉摸索着,一路上全是大家的心跳声和充斥着害怕味道的喘气声。不过害怕着害怕着也就走到山脚了,因为地势越来越平,那些影影倬倬越来越近,某些未知的东西也越来越有轮廓感,而由未知引发的无限想象也迎来了新一轮的恐惧。
“呀!”
“哇……啊啊啊……”
叶轻飘的一声“呀”直接引起苏桂的一连串害怕反应和其他人内心的躁动不安。当空气再次安静下来的时候,大家的眼睛都像猫头鹰的那般四处迅速察看着。
“呃……怎么了?”叶轻飘蹲低身子四处瞅了半天没发现任何异样,不由得小声问道。
“不……不不不……不是你先叫的么?”苏桂颤抖着声音磕巴着反问道。
大家伙这才朝苏桂看去,发现她竟像猴子一般紧紧挂在卷堆身上。
“我,我……哎呀,我是看到月亮了,喏……”
随着叶轻飘一指,大家果然看到一抹银钩般的月牙挂在天幕上,这么黑的夜仅此一点异色,这月亮也真够孤单的。
“唉!”苏桂这才顺着卷堆的身体滑下来,但是两条腿依然软得无法站稳。
尽管村庄已在眼前,但还没找到进村的入口,顺着脚下的崎岖小道没走多远,眼前就渐渐开阔起来。
既欣喜又忐忑,心脏也不知是跳还是颤抖,反正就是绷得很累。
明明是宽阔的大路了,但大家反觉得脚下不太平,到处包包拱拱、坑坑洼洼,更云还磕绊了好几次。
“过了桥好像就是村子了,我们真的要去吗?”苏桂再次问大家,这可真不像是她会问的话。
事已至此,那四人谁都不是会退缩的人,哪怕前方真的有妖魔鬼怪,何况现在什么都还不确定,当然他们也不可能“撇下”苏桂。
“好奇怪,没有河,为什么要搭桥?”黑暗中大家只看到桥,以为这村子定是被一条河给围起来的。但是上了桥才发现:哪里有河?可是这桥又修得像模像样。
卷堆只粗略查看了一番,就知这桥修得极其讲究,明明是旱地凭起的桥,但桥墩数、桥孔数、桥上石狗的数量、石狗脸的朝向、石狗互相之间的角度走势都是经过严密的推演换算的,这其中不止单一样,就是互相之间的影响也是朝着极阳的方向靠的。
“看来传说这里风水不好是有些根据的!”在摸索了一番脚下的石板和桥上的一些图案后,卷堆拍着手说道。
“怎么说?”寸言看了一眼朝自己身边靠了几步的叶轻飘和苏桂说道。
“这地势低洼之处容易积水,也容易聚水,奈何这里偏生又连沟渠都没有一条。这湿属阴,只聚不散,久而久之,阴气上浮,凹地里聚的阳气也变成了湿热之气,反与这湿冷之气上下联通、沆瀣一气,使得这里成为凶煞之地。所幸他们修了这桥,给聚集的阴气煞气指了循环往复的明路,也给村民搭了一条与其错开的奇桥。奇者,余也,亦或机者!”
“啊呀,能简单点吗?”更云听得云里雾里,一阵着急。
“简单说就是莫百村修了这座桥震慑这里聚集的阴气,告诉它们他们并不怕,但既然都一块儿选择了这里,那么莫百村大度些修一座桥自己走,也让它们以桥孔的走向为阴气自己的路借此可散开或不必久置。意思类似于‘你走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叶轻飘解释完,卷堆满意地连连夸赞她这一路寸言没白教。
“我记得桑榆的那些妇女会在自家孩子被恶灵缠身的时候,一方面是给恶灵烧纸钱啊烧纸衣什么的,助他们在那边脱困,另一方面又警告他们如若再纠缠必定炼制桐油浇固他们,和你这个挺像啊!”紧张的气氛中,苏桂突然从叶轻飘腰部挤到大家面前的脑袋差点没把人吓背过气去。
“我觉得我门应该赶紧离开这里!”叶轻飘头都不敢动,只在眼眶里转动着眼珠说道,然后紧紧抱住苏桂的手臂跟在寸言身旁朝桥下跑去。
桥下是一条环形的大马路,村庄就被这条马路包围,如同寻常的城郭通常会有一条护城河那样。
马路的另一侧就是莫百村。也不知是更加适应这样的黑夜了还是确实这里光线会更好些,在桥上的时候明明都只能看见一些村庄的灰影,现在居然能看见村子里黑色的屋顶及屋顶下白色的墙,再不只是朦胧混沌的一片,而是可以看见房屋的大致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