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在澎湃散发。
这几年他也研究过号角,排斥所有妖血,滴在上面不起任何作用,他准备摄取无花珠内的真血,看看号角是否能够吸收。
想到这里,他蓄积妖力裹住无花珠,摄出一滴绿液,悬在号角上,缓慢洒落。
原本平平无奇的号角,被绿滴渗入后,忽的亮起光芒。
“你们靠近些!”
弟子们闻言,即刻挪挪身子,聚在了一块,见袁河对准角口一吹,闪着绿光的角风扑面吹来,很快罩住他们全身。
呼!一下,就好似隐身了一样,角风急出急散,溃散一刻,弟子们也消失在原地。
这座洞府并不大,只有三五丈的空间,通体使用金光琉璃铺建,如果他们全被入微,袁河一定能窥见到痕迹。
谁知袁河垂头看了看,地面上遍布青苔,肉眼竟不能搜索他们的位置。
不过袁河长有灵耳,声音却听的清清楚楚。
“我们明明是在洞府内,怎么一下子到了草丛里?”
“老师呢,他在什么地方?”
“快看!老师站在远方,天呀,他身躯怎么变的这么大?山峦都比不过他!”
“不对!是我们变小了!”袁小青从青苔里钻出来,肉身比蚂蚁还小,他举着双臂,上蹦下跳的呼喊,在他的视线内,袁河就是千丈大的巨猿,但他心里非但不害怕,反而兴奋莫名。
袁河已经捕捉到他们的位置,手掌贴住地面,说道:“你们跳到掌心来!”
手掌也如悬崖一般,但是毛发浓密,他们可以轻松攀登。
到了掌上,袁小青先翻几个跟斗,他哈哈着说:“老师,自从孩儿得了这根号角,做梦都想把自个也变小,今天可算如愿以偿了。”
随着手掌抬高,弟子们距离袁河的脸庞越来越近,朱九戒明知袁河是老师,却仍被庞然大物的体格给吓到,喊道:“老师,把弟子变回来罢,要是弟子不小心掉下了手掌,恐怕要摔的粉身碎骨了。”
袁河却没有同意,号角上的绿光已经消退,活物的每一次变小与放大,必须借助无花珠的绿液,但绿液储量极少,任何一滴都不能浪费。
袁河要等待一些年月,看看他们会不会自行恢复本体。
云克邪曾说,倘若只使用绿液施法,入微的时限最多坚持一炷香,他判断加上号角,能把这几个弟子永久入微,却也仅仅是猜测。
“我知道你们心里害怕,但这是救你们的唯一办法,从今往后,你们要适应缩小的生活。”
袁小青可一点不怕,他巴不得变小呢,谁也抓不着他。
袁河把地面清理干净,让他们下了手掌:“大河里会有一场浩劫降下,我们师徒必须分别不可。”
“什么!老师你要走了吗?”侠崇文又惊又慌:“老师你要去哪里,弟子愿意追随左右,虽然弟子没甚么本事,但弟子愿为老师赴汤蹈火,死不足惜。”
死不足惜是贬义词,他用的不对,生生破坏了气氛,但这是袁河教化不给力,听见他这么说,免不了一番感慨。
“老师你不能走,咱们说好了,死了不分开,你去哪里,孩儿就去哪!”袁小青几欲嚎啕,假如栖侠洞没了袁河,他继续住下来也了无生趣。
朱九戒似袁小青一样哽咽:“弟子以后事事听话,若是再触犯门规,弟子就以死谢罪,老师你留下来罢!”
只有薛无垢与侠姿两头女妖颇是平静,默默听着袁河讲话,也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我必须要走,或许十年,或许二十年,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也不知道,你们须自行保重。”袁河取出几件宝物,使用号角缩小,逐一送给他们:
“崇文,这一柄灵耳玉佩,能使我的听音神通,你可挂在胸前温养祭炼,无垢,为师给你准备几部炼器功法,你自行参悟,你炼化真血时遗留不少妖族真骸,一并交给你,若你学法有成,可以自己炼宝。”
炼器功法都不是什么相样的绝学,讲实话,袁河这个师傅的妖法本领可是不敢恭维。
薛无垢张着蚌壳,仰天询问:“老师你需要真血练功,弟子想跟在你身边出力,你能否恩准?”
“我没有办法带上你们。”袁河不再需要她帮忙炼化真血,他有辟邪霞蚣的完整遗骸,可以直接抽取蚣血。
至于筑梦石,这宝贝能克制神念,他不准备炼化,‘吸星斗云’尚缺两种真血没有齐集圆满,但云克邪让他加快练功速度,他会找云克邪当面索要。
薛无垢听他这么讲,从蚌壳内吐出两颗血珠:“这些年,弟子孕化两颗无垢蚌珠,每年又抽取肉身一丝精血,炼入珠内,品质追的上斩骨期妖将,请老师一定留下。”
跟随老师十年,没有一头蚌族孩儿死于非命,这份恩情她牢记在心,如今老师执意要走,她呈交了最后一次贡品,然后要把责任放在蚌族孩儿身上。
大河水族的宿命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