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聊着,都为彼此巨大的改变啧啧称奇,没想到曾经以为平凡的人会取得这么大的成就。
二十几年不见,每个人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了,共同记忆已经很少,他们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关于现在、关于疫情、关于未来的话题上。
张薪火从马南口里探知到的情况和李懂懂说得差不多,小区里大部分人是没有准备充足的口罩的。
除了一些人隔三五天去一趟超市之外,过半人还是只能等着就近的街店菜贩子深夜送货到小区楼下。
送货人会将一份份菜打包打上客户标签,间隔一米依次摆在地上,业主循着自己的名字标签来取货。
价格肯定比大超市贵不少,但是好在不用出小区大门。
现在除了人的生存需求是一个大难题之外,宠物的生存是一个更加紧迫的问题。
不论是来江城打工已经返乡的人,还是从外地返工回来的人,主人在离家前都给自己的宠物准备了一两个星期的口粮和水。
这个量在往年已经足够,等他们再次回家口粮都是有剩下的。
但是今年这疫情来得太突然了,照现在这样发展下去显然不会立即刹车。
可能要延续一个多月甚至两三个月,那些没人照看又口粮耗尽的宠物怎么办?
马南指着窗外对面的那栋楼,“很多人没办法带宠物回去过年的,今年就出了大问题。
前天,二十楼有一户业主的宠物狗在阳台哀嚎了一整天,牵动了邻居们的心。
在多方策划之下,阳台对面的邻居家用矿泉水瓶和晾衣杆做成投食器每天喂它,才勉强给它保命。
它这还算是幸运的了,要是邻居没发现呢?够不着呢?或者讨厌宠物的呢?不知道有多少小生命会在这次疫情中病死饿死。”
张熄火虽然从未在家养狗,但他在部队带过军犬,知道它们就是战友、它们的生命是和人命一样宝贵的生命。
他有怜悯之心却对此无可奈何,世间不平事千千万,他还没全能到事事不平一声吼。
谈及对这场疫情的恐慌,马南自嘲地说道:“你能相信吗?疫情刚爆发的时候,我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被这个病毒吓哭了。
都说越有钱的人越怕死,我看这话放在我身上一点都没错。
我又懂绘画又懂音乐又做慈善,我还想去走遍全世界,我还想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但是我被困在小小的一百平米的房子里,就像被困在一个孤岛的上,四周看不到同伴,也看不到彼岸。
那时候我每天都在不停地刷微博,看到的全是各种不利的消息。
看到患者没地方住院只能在家等死,看到殡仪馆拉尸体的车都不够用,我真的怕啊。
我很担心江城会成为美帝电影里的丧尸之城,那真的太恐怖了。
我怕我会在痛苦中慢慢死去,死在这个房间里发臭了都没人发现,更没人来收尸。
那种孤独感、恐惧感、压抑感,真的会让一个正常人彻底崩溃。”
马南谈起对病毒的恐惧,到现在仍然心有余悸,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不自然起来。
都说艺术家是孤独的,像马南这种静心创作时与世隔绝的人,一旦被真正的孤独感侵袭是十分恐怖的,他内心里的恐慌比任何人都要更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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