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如茵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自顾自地说道:“其实,我不是我爸爸亲生的。”
烈老爷子一愣。
这个开场白显然成功是引起了他老人家的注意。
叶如茵继续说道:“这个真相,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和西昀交往,还和他一起参加什么晚宴,这个真相,可能一时半会儿都不会暴露出来。我的亲生父亲,您有可能也听说过他的名字,他叫颜钰山。”
烈老爷子没说话,没说认识,也没说不认识。
叶如茵看了他一眼,又说道:“我的母亲,我不清楚该说她幸运还是不幸,她在帝都生活的时候,遇到了两个世界上最爱她的男人,就算她失踪了,这两个男人也没有去另外找人结婚。在她落难的时候,她又遇到了我奶奶,我奶奶帮了她。不幸的是,她去世得太早了,而且,去世的时候,很痛苦。”
她顿了顿,“那个时候我太小了,不确定她会不会因为有我在,有我奶奶在,感到不孤独。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过那两个爱她的男人。”
“不过,她的经历,让我发现了,一个人的感情,可以很执着很执着。我不知道您老人家对滕少晴是什么感情,我听说她曾经救过您的命。不过,我相信,您应该,不至于对西昀的奶奶没有感情。”
说到这里,叶如茵才停顿了下来,眼神淡然地盯着烈老爷子。
烈老爷子依然没有说话,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等了一会儿,叶如茵见他执拗地不说话,只好自己继续说道:“虽然我不知道您对滕少晴是什么感情,但是,您这些年对她可谓是仁至义尽。我想,您应该不希望她背叛您,甚至,在您的身体上动手脚,让本来没有中风风险的您,处在中风风险之中。”
烈老爷子的视线凌厉地扫了过来,“你好大的胆子!”
如果换个人,可能就被他的神情给吓到了。毕竟,烈老爷子杀伐果断了一辈子,积累起来的威严,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但叶如茵并不怕他。
对她来说,她是医生,他是病人,仅此而已。
此外,她还确信一点:烈老爷子和她亲生父亲颜钰山又或者是郁梓航都不是同一类人,那两个男人可以忍受孔柔的背叛,但是,烈老爷子一定忍受不了滕少晴的背叛。
滕少晴可以为了逼烈西昀结婚、给苏云湘下毒,但是,她不能把算计打到他老人家的身上!
叶如茵站了起来。
她没有戳穿老爷子心里深处的真实想法。
她只是淡定地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找到真相。您可以把这当作我是在找滕少晴的茬,也可以当作我是接受了西昀和西茉的委托。不管您怎么想,我都不介意。”
她走到烈老爷子的病床前,最后试探了一下:“现在,我要给您诊脉了。”
她没有说请求的话,显得这句话很霸道,但她心里清楚得很,如果老爷子当真不介意滕少晴背叛他,当真不同意她来调查,那么,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该按铃,让人进来把她赶出去!
可是,老爷子什么都没有做。
他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睛。
叶如茵眸光微动。
她知道,她猜对了!
她坐下来,开始给老爷子诊脉。诊脉之后,就在病房里,当着老爷子的面,给戚蔓和助手分别打了电话:“我给你发了定位,你现在过来一趟,我要亲自给病人上仪器做检查,你协助。”
两人很快到了。
她们俩,现在都住在医院附近的五星级酒店里。
这会儿,已经临近下班时间,医院里的所有仪器,都在叶如茵的提前授意之下,由烈西茉亲自发话,没有任何一台仪器关机。
滕少晴在办公室里听到这个消息,瞪着眼睛,在办公椅上愣了好一会儿。
她突然开始怪笑起来。
没想到啊没想到,她自以为拿捏了烈家老爷子几十年,到最后,却发现,原来,这个老头儿也是会怀疑她的。
在他身体没有出问题的时候,他一直信任她。
可一旦他的身体出了问题,他还是会怀疑她。
她脸色铁青,一动不动地坐在办公室里。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的办公室里面没有开灯,她就像是渐渐被黑暗笼罩的一尊雕塑,谁也不敢去过问,要不要帮她把灯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