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沈老夫人的推波助澜,六公主和沈二公子的婚事正式提上议程。婚期定在六月初三,因着他二人在和北夜国的国宴上立过功,皇上和太后又赏赐了许多东西。于是流水一样的东西搬到六公主府,叫其他人看着好生羡慕。
宁妃不止一次在静妃面前酸言酸语:“哎!你们家六公主真是个有福气的,先前出了那么大的风头,如今又建府出嫁,皇上疼爱,婆母也好,夫婿也聪明,可怜我月儿就比不上喽。”
“宁妃姐姐说的是哪里的话。”静妃皱起眉头来:“也不怕你笑话,我和姐姐说心里话,我总是担心这驸马爷……哎,你也知道,他这为人处事……”
听她这么欲言又止的一说,宁妃立马想到沈之璋那吊儿郎当拈花惹草的德性,也就没有那么酸了。反而安慰道:“你且宽宽心,结婚后驸马就会收心的。你看大驸马,没有成亲前,不也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纨绔子弟吗?”
静妃并不认同,仍旧是拧着眉头,心事重重:“姐姐,别人糊涂您还不清楚里面的门路吗?大公主是皇上的头生女,母亲是皇后娘娘,弟弟又是当朝太子,大公主这才能在夫家约束驸马,叫他改邪归正。可我书儿,只有我这么一个不中用的母妃,沈家门楣又高,她哪里敢摆公主的款管教驸马?只怕日后,日子过得艰难呢!”
宁妃一听,只觉得十分有道理,连连点头。一时想到自己的五公主,身世不也和六公主一样吗?一时伤感,泪水涟涟:“你说的我都晓得呢,每每想起我月儿,我就担忧。”
“姐姐何必担忧?姐姐是皇上面前的红人,皇上天天口头念心里想的,又怎么能和我一样?”静妃语气诚恳,祈求道:“只盼日后五公主嫁得好驸马,多提携我书儿才是!”
这一番话说的宁妃通体舒泰,笑着应下:“也是,她们姐妹们本就要多多关照,你也不要太过忧心了!”
待宁妃走后,静妃慢慢恢复了情绪,脸上恢复了往日的风轻云淡,嘴角一弯亲昵道:“还躲在那里偷听什么?快出来罢!”
正躲在屏风后偷听后宫女人交流艺术的锦书冷不丁被点名,于是便笑吟吟地走出来:“母妃怎么知道我在偷听?”
“衣裳裙摆悉悉索索的,我早听到了。”静妃一笑,满眼全是疼爱,抬手呼唤她:“书儿,你过来!”
锦书几步跑过去,坐在静妃身边,盯着母亲温婉柔美的侧脸看了许久,才问出了心中困惑:“母妃,你为何在宁妃面前如此谦卑?如今你们已经并列为妃,为何总把自己说的那么苦?”
“书儿长大了,开始学道理了。”静妃悠悠一叹,并不着急回答,只缓缓开口问道:“你可知宁妃是如何熬到妃位?”
锦书摇头。
“宁妃入宫比我早三年,初入宫是个位分最低的良人,等到我入宫时,她才是个贵人。早些年有淑妃娘娘在,她和如今的德贵妃冠宠后宫,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出头的日子。后来宁妃诞下了五公主,皇上做主将五公主抱给没有子嗣的淑妃娘娘抚养。是为了孩子,她才苦苦经营,一点一点熬到了妃位,熬到淑妃娘娘仙逝,才接回了五公主。你说她苦不苦?”静妃侧头,微笑着问锦书,锦书又点点头。苦啊,一个能在两大妃子的夹缝中间生存并且熬到妃位的女人,肯定不简单,手中不知有多少人命呢!
“可是这和母妃又有什么关系呢?”锦书不解,宁妃日子苦又不是静妃的错?
“傻孩子。”静妃抚摸着锦书的额头道:“当初母妃能进宫,是因为太后娘娘正和先淑妃娘娘置气呢。一个说我相貌平平不可入宫,一个偏说我懂规矩。当时皇后娘娘看不惯淑妃,便帮了太后一把,因为他们相斗的原因,那年我一入宫便是贵人,和宁妃平起平坐。”
“这……”锦书愣住了,没想到原来静妃就是电视剧里常演的可怜的炮灰女配啊?
“幸亏我行事低调不爱出头,慢慢才没成为风口浪尖的人物,这么些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争不抢不显眼,才叫众人淡忘了去。每年宫中巨变都会升降妃嫔,母亲便这样一点点熬出了头。虽然艰辛,但是却没有宁妃苦,又因为你一步升妃,你说,若你是宁妃你当如何想?”
若她为宁妃,当然是羡慕嫉妒恨啊!这就好比你辛辛苦苦打拼一辈子,别人突然就开了外挂全部获得,就算是不恨,也要酸溜溜地说几句“命好,没办法,比不起!”
锦书似乎明白了许多。
静妃语重心长道:“其实世人都最看中面子,哪怕败絮其中也要金玉其外。可实际上,日子又不是过给别人看的?表面上你委屈自己退一步,别人说不准还怜惜你,究竟委不委屈其实自己心里清楚就够了。”她伸手摸着女儿柔顺整齐的鬓发,叮嘱道:“书儿,你要记住,同情不如自己的人是人的本性,人都希望证明自己比别人强。”
锦书用力点点头:“母妃我记住了。”
“更何况,在这样一个环境下,举步无亲,少一个敌人,不就是多一个朋友吗?”静妃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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