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人您过奖了,小生愧不敢当。”东旭连忙谦虚道。
阮老先生笑了起来:“吴大人,我早看见您来了!”
“耽误先生授课了,我也是听了朱东旭的话,一时情不自禁了!”吴世宴致歉道。
“吴大人客气了!”
一时书斋学子连忙起身相迎,吴世宴乐呵呵地把一同来的人介绍给阮先生:“这位是六公主,这是六驸马沈之璋。”
“六公主安好。”一时众人连忙要下跪问安,唬的锦书赶快站起来:“诸位都是明日栋梁,不必多礼。”
“六公主果然有格局。”阮先生笑道:“听闻公主师从我同门师兄李清节,今日老朽也斗胆做一回公主的师叔,讨教一下公主的看法,我与师兄授课,谁好啊?”
“您与太傅平分秋色各有千秋,我今日也受益匪浅呢。”锦书简单说了几句,在朱东旭面前不敢说太多话。
“哦?”阮老先生笑眯眯地问:“那公主对于这个话题,有何高见啊?”
锦书郁闷了,这老教授,怎么光抓着我一个人问啊?这儿站了一排,怎么单问我一个?
她只好稍稍酝酿一下笑着道:“不敢称高见,其实男子无论是报效祖国也好,还是处江湖之远也好,无愧于别人太难,无愧于自己的一生足矣。”
她刚说完,吴世宴便向她投来惊讶的目光,就连阮老先生都眼神一亮,感慨道:“公主这一番话,正是今日我想教给诸位的东西。好一句无愧于自己足矣!看来,在教学这方面,我还真比不过师兄啊!惭愧惭愧!”
锦书连忙摇头:“哎,师叔您太谦虚了。这些话哪里是我想出来的,都是驸马教我说的罢了!”
此话一出,沈之璋瞬间呆滞:我说过吗?我说的是这个意思?
阮老先生这才注意到那个穿石青色长袍的男子。瞧着眉目周正,气宇不凡。又听六公主这么说,立马来了兴趣,追问沈之璋:“这话竟然是驸马爷说的,那驸马您不妨也发表一下看法吧?”
“嗯……”沈之璋有点紧张,此刻他胸腔微微发热,心脏扑通通直跳,整个肺腑涌过一阵暖流,似乎什么失落的东西,正在一点点回归。
可此刻他的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儿时一些零零落落的片段,如同走马观花,一段段回放。
似乎是小伙伴用惊羡的口气在他身边说话:“沈二!今天又是你第一个背完,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啊!”
又仿佛是老先生和蔼地夸奖:“沈之璋对这篇文章解释的最优,他已经理解到了里面的精髓!你们其他人要努力了!”
好像父亲也在,笑呵呵地抱着他让他作诗:“璋儿!来,赋诗一首,给这位伯伯祝个寿!”
回忆如潮水涌来,沈之璋难以自抑。突然袖子被人轻轻一拉,他猛地回过神来,一下子就看到了锦书那双充满关切又明亮清澈的双眸。
他仿佛醍醐灌顶,瞬间思路清晰,拨云见月,眼前一片清明开阔。
“以我之见,无论哪一种,都是自己选择的一种生活方式罢了。想要理想和名利,那就去追逐和付出。想要平静和自由,那就释然和宁静。二者不可兼得,没有利弊之分,只是看自己如何选择。在朝堂,就不要被利益熏心,背弃自己当初的理想。在江湖,也不要被平庸包围,最终泯于众人。无论在那一种状态,都能记得初衷就好。”沈之璋一番言论温和平静,娓娓道来,直说到人心里去,让人倾佩。
语毕,整个书斋鸦雀无声。
片刻后,才听到阮老先生击掌称赞,语气激动声音颤抖着道:“好!好!这才是最好的回答!”
一时众人都一齐击掌称赞,好评连连。沈之璋眼眶有些微红,就连藏在袖子里的双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锦书也笑着给他鼓掌。
果然,无数前人的经验告诉我们,改变一个人,首先要从思想上进行改变。
今天的思想启蒙课效果真不错,没白来!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