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两人不欢而散之后,这还是沈之璋与候展飞第一次见面。如今候展飞在刘斌手下做事,经历过北疆的风霜洗礼之后,他年轻的面庞上多了些成熟和多日奔波的疲倦,不再像从前那个在课堂上压着闲书偷看、只想着玩乐的文弱公子了。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说话。大家都觉对方和以前判若两人,有很多熟悉的东西开始慢慢消失。仿佛从前放肆谈笑的岁月似乎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率先打破沉默的,还是沈之璋。他并没有多余的废话,而是端端正正的向他行了一礼道:“候兄,上次之事多有得罪。我,我也代公主向你道歉。”
头一次瞧沈之璋这么正经,候展飞神情有些慌乱和不自在,他立马回一礼道:“沈兄,你这是做什么!说起来应该是我向你们道歉……我后来回家之后,夫人向我解释了事情的缘由,本就不该怪你和六公主,是我太冲动鲁莽了。”
“不,事关你的前途,无论我们说什么出发点,也都要问过你才是。”沈之璋神情认真的道歉:“总之是多有得罪了,还请你原谅一二……”
“你这不是存心羞臊我吗?”候展飞急道:“这事情根本怪不到你们夫妻头上去……哎!我本来早就想去找你道歉了,可自从六公主出事后,见你一面都难……如今在军营里,又抽不出空来!你要是再这副样子,那就是不把我候展飞当朋友了!”
“朋友自然是要当的!”沈之璋肯定道:“只是该道歉还是要道的。”
“你正常一点!”候展飞摆摆手,退后一步道:“如今这副样子,实在是叫我害怕!”
沈之璋:“我???”
“翻篇了翻篇了!再提旧事我翻脸了啊!”候展飞急切地翻过去往事,连忙转换话题:“大半夜你叫我过来干什么?有事快说,没事的话我还有任务在身呢!没空和你闲扯淡。”
“当然有事啊!”沈之璋也不再纠结于小事,立马摸出怀里的信道:“你看看,能不能仿一个新信封,我想看看里边的内容。”
“哦?”候展飞接过信封,上下反转看了看道:“这都啥时候了,你怎么还干这种下三滥的事儿?”
“什么下三滥,这有可能是个奸细写的。”沈之璋没功夫和他贫嘴,直接说道:“你看看字体能不能仿?你那会仿先生的批语糊弄功课,先生自己的认不得,老手艺没丢吧?”
“这话说的怎么有点难听啊?”候展飞一边说,一边把信封凑到烛灯下观察片刻道:“可有新信封?军中的信封是这样吗?我瞧这材质,和平时用的不太一样啊?”
沈之璋凑上前仔细看了看,从一旁的抽屉里翻出几个信封来:“我瞧着就是用的咱们军营里的信封。”
“不一样。”候展飞指着两和信封的纹路道:“这虽然是一模一样的样式,可细看纹路不同。一个紧密一些,做工比较细腻。你这位奸细用的信纸,约莫是人家自带的。”
“看来是仿不得了。”
“除非有一模一样的信封。”候展飞放下信封说道:“顺便多一句嘴,如果真是奸细,这信最好不要在你手上留太久,小心耽误了送信的时间,让人起疑心。”
“看来此路不通了。”沈之璋叹息一声,失望道:“还是寄希望于高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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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澜庭的信比往日迟到了半天。高承颜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的下午了。
“沈之琰的身体状况不太好,不过应该出不了什么意外。”高承颜扫视信件后,简洁的转述给锦书听:“沈之璋没问题,活蹦乱跳的。”
“但愿如此。”锦书放下手里的笔,端详着纸张上依旧丑陋的字体,慢慢露出了苦恼的神情。
高承颜侧身瞧着锦书的表情,不由得微微一笑问道:“怎么了?”
“字丑。”锦书老实回答。
“你怎么写出这么丑的字?”高承颜起身,几步走到锦书身后,打量着她的字体不由感叹一句:“我记得公主太傅是李清节老先生,你这样的字,没挨板子吗?”
“挨了。”锦书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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