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日子便听说言大将军的孩子回了京,一直想去拜访却不得空,如今见着了,心中不免澎湃万千。
“陛下,臣奏请出征!”
皇帝略笑了笑:“再议!”
言墨正张口还想争取一番,皇帝却道:“退朝!”
待散了早朝,皇帝在御书房批阅着奏章,心里老惦记着言墨的事,一时心里烦闷,便去了太后宫里。
太后宫殿。
皇帝和太后相对而坐,正下围棋。太后执白子,皇帝执黑子。
宫人皆守在门外伺候,只太后身边留了个老嬷嬷。
“母后,今日有奏,边疆一带頔国猖獗,屡屡挑衅滋事。”皇帝小心地望着太后,似在同她商议。
“朝中之事皇帝定夺即可,我一妇人也道不明其中利害。”太后落定一枚棋子,眼皮都没抬一下。
皇帝跟着放下一枚棋子,道:“言将军长大了,儿臣有意让他历练,将来继承言大将军的衣钵。”
“后宫不得干政,一切皇帝做主即可。”太后语气冰冷,似不太愿掺和过多。
皇帝微笑道:“可他是母后的亲侄儿,母后意下如何?”
太后望着棋盘一脸平静,“皇帝自小养在哀家膝下,哀家便是皇帝的母亲,哀家与皇帝是母子连心,皇帝之意便是哀家之意。墨儿是哀家的侄儿,更是皇帝的臣子。”
皇帝顿了顿,又微笑道,“母后言重了,儿臣只是瞧着言墨是言大将军唯一的血脉,如今…言老太太年事已高,怕是舍不得……”
太后停下未落定的棋子,抬眼望着皇帝,语气平静,“若是言大将军在世,他定会更想看到墨儿为国尽忠,而非像现在这样处处受着亡父的庇护。”
“可战场刀枪无眼,若是言墨有个万一,儿臣怕是不好交待。”
太后微眯了眯眼,眼底掠过几分寒意,与其说是“眼底略过寒意”,倒不如说是“心里阵阵寒意”。
言家为了护着他顺利登基,不知费了多少心力,更不知是踩了多少人的尸首。
可如今面对这从小养大,用性命护着的孩子,竟已分不清这字字句句是试探,还是真意关心。
“言老太太是哀家和言大将军的生母,言大将军一生征战从未退缩身上留了多少伤疤,老太太与哀家何曾要过交待?言大将军后来为护皇帝周全惨死逆贼之手,老太太与哀家又何曾有过怨怼?皇帝这样说未免也轻看了哀家,更轻看了老太太。”
皇帝听罢略感惶恐,连忙起身便跪下了,“母后息怒,是儿臣唐突惹得母后不快。”
太后微微侧了侧脸,身后的老嬷嬷会意,上前便扶起了皇帝,“陛下是天子,怎得下跪。”
皇帝微微退了两步,弓着身子一副恭敬模样,“母后是我的母亲,自然是跪得。”
“坐吧。”瞬间只觉了无兴致,便将手里的棋子仍回了陶罐里。
皇帝这才小心地坐下了,“儿臣自知言家恩情深重……”
“皇帝记恩是好事。”这种话听多了便也不耐烦了,太后不容皇帝说完便接了话茬,又突然想到那日在屏风后听到言墨说的那番话,便道:“但君君臣臣,做臣子的自然有做臣子的本分。皇帝若是心疼墨儿,墨儿倒是及冠了。”
“儿臣明白了。”皇帝微微笑着拾起棋盘中太后的几粒死棋,“若是日后言表弟瞧上哪家的姑娘,不论贫富贵贱,儿臣都可赐婚。”
太后欣然点头,道:“尚可。”
欲知言墨出征会遇何种风险,请见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