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欢喜来找亭山,却见他和一群女人吟诗作对,顿时怒上心头。
素宁跑到桌前,道:“这还未入冬呢,言将军又是升迁之喜,哪里就愁了,哪里又有雪了,暗香又在何处寻啊?”
亭山翻了个白眼,阴着脸托着酒杯一口下肚。
安禾忙跑来拉住素宁,低声道:“别闹,小王爷可是不高兴了。”
楚歌见是素宁,冷笑道:“百里姑娘出身武家,自然是不懂我们这些文人雅趣的。”
素宁最恨他人指点她的家世,顿时压不住心里的火,抓起桌上的酒杯往地上一砸,怒道:“本姑娘出身武家又如何?”
原在游戏的宾客闻声而来,纷纷围着瞧热闹。
亭山只觉颜面扫地,怒声呵道:“素宁!”
言墨听到院内吵囔便小跑过去一看究竟。
“哟,出身武家就是好教养啊,竟敢公然砸了言将军的庆功宴?”楚歌见亭山发火便继续挑衅道:“怎么,难道你都看不出来小王爷很讨厌你吗?”
素宁气的直喘粗气,怒道:“再胡说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楚歌冷哼两声,道:“小王爷都推了赐婚,人家不要你,你偏偏要死赖着,真是不知廉耻!”
素宁听罢就要扬起手。
安禾一把摁住素宁的手,把她拉到身后,道:“易五姑娘可真是好教养,大庭广众之下就敢议论皇室之事。所谓赐婚到底是没有下旨,怎的易五姑娘就这么关心小王爷,还是深得太后喜爱,竟在我们前面就知道了赐婚的事呢?”
青许本无心去掺和别人的事,一听是安禾的声音,急得快步走去。
言墨听得真切,从前只听说书先生道过女人争风吃醋之事,眼前的倒是头一次见所谓名门贵女这般模样,似乎比书里还要精彩两分,便忍不住笑了两声。
亭山想出面压一压,见楚歌被怼得面色难看又不好做声,只得在一旁默默瞧着。
楚歌压着心里的惶恐,冷笑道:“呵,一个医馆出身的小贱人也敢叫嚣?你就该像你那低贱的母亲,不要出来丢人现眼才好!”
安禾没接话只是暗笑了两声。
楚歌:“你笑什么?”
安禾往楚歌跟前走了两步,低声道:“我母亲再低贱也是出身正经人家,是我父亲八抬大轿走了正门娶进府里,做的是嫡妻。易五姑娘生母倒是出身高贵,高低也是所谓名门贵女,可是为何会攀上太傅府宁可伏低做妾?”
楚歌一时语噎。
安禾又在楚歌耳边低语:“易五姑娘别是连妾就是奴这个道理都忘了。”
楚歌听完面色红涨,扬起手就要扇下去。气氛霎时万分紧张,说时迟那时快,言墨三两步冲上前去一手抓住楚歌的手腕,青许则一把拉着安禾护在怀里。
言墨低声道:“易五姑娘可是要打我言府的脸面?”
楚歌挣开手,微曲身子行礼道:“不敢。”
韶华走过来低声呵斥:“在这儿丢人现眼,还不快下去!”
又转过身脸上堆着笑,作揖道:“言将军,是小妹唐突了。”
言墨望着众位围观宾客笑道:“寒舍招待不周,想必大家都渴了,已着人备下去暑的冰镇梨羹,都去去火,大家且尝尝去。”
宾客一听纷纷散开,又各自闲聊起来。
青许脸上明显有些不悦,道:“你身为嫡子,也该好好管教管教你家妹妹,我书家门第虽比不上你太傅府,好歹安禾也是我们书家心尖儿上的姑娘,还轮不到你易家一个区区庶女来指点!”
韶华拱手赔礼道:“是,是。青许兄教训的是,回了府我定会好好管教。”
说着又向言墨行了礼道:“言将军,在下给您赔罪了!”
韶礼手握一把扇子漫不经心走来,道:“楚歌,还在这里做什么,走吧~”
楚歌冷哼一声跟着韶礼悻悻而去,韶华行了礼默默走开。
素宁拉着安禾的手:“你没事吧。”
安禾笑着摇摇头。
青许责备道:“你还笑,要不是我和言将军来得及时,你便要名声大噪了。”
素宁道:“青许哥哥,都怪我不好,我以后不会这么冲动了。”
安禾笑道:“谢兄长,也谢谢言将军。”
言墨笑道:“你们也去喝两碗梨羹吧,消消火。”
“臣女告退。”素宁牵着安禾行礼便走开了。
青许道:“言将军,今日让你见笑了,这安禾被宠坏了,给你捅了娄子。”
言墨望着那两姑娘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墙角处才收回目光。笑道:“无妨,孩子嘛,都喜欢闹腾。”
言老太太站在堂屋门口倒是瞧得清楚,见言墨已处理妥当,微微笑着点了点头便拄着拐杖回了房里。
言墨回头见亭山只身饮酒便走了过去,道:“亭山,今日可是你捅的娄子。”
亭山放下酒杯,忿忿道:“我只是吟诗作赋,如何就捅娄子了?”
言墨道:“这些贵女为何要一个个抢着要陪你喝酒吟诗,你果真不知?”
亭山暗自忖度一番心中明了,又不甘示弱,道:“那我尚未婚配,就算将来要在这些贵女中挑选王妃又如何?”
言墨道:“陛下和太后可是早就替你选好了王妃,若是赐婚旨意真下来了,以如今形势,你和素宁又该如何自处?”
亭山道:“不论我娶了谁做王妃,将来在这些贵女中挑选几个做侧妃难道也不行吗?”
言墨道:“百里将军果敢刚毅,是绝对不会让素宁受委屈的。你这尚未婚娶就想着纳侧妃,你是想留下荒淫的骂名吗?”
亭山不再接话,闷闷的连喝了四五杯酒。
青许见状,怕两人伤了和气,忙笑道:“就要开席了,言将军还要去应酬一番,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