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箬荇慢慢走过去,慢慢蹲下身,衣服的一角落在泥地中,他都丝毫不在意,我想开口叫他,又不知待他抬起头后,我该怎么说,所以只能紧紧抿着嘴角,手掌收到衣袖中,用指甲重重地掐住自己。//www.QΒ⑤。com\\
一时之间,居然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来应对。
我的脑袋,怎么关键时候都不会运转了。
“青廷,在西令村时,你住哪里?”他轻声地问道。
怎么在这种时候,问这样的问题,许箬荇,你在想些什么啊。
“在别人家中借宿吗?”
“没,住在西令客栈。”既然他想知道,我很愿意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我记得你临走前,没有带多少银子。”
“是没多少,可我免费住来着,还管吃管喝,一分银子不要。”越想越觉得掌柜是个好人来的。
“有这种好事情。”他蹲在那里笑,笑得双肩微微抖,“那下回,我也搬去那里住,你倒真是随遇而安,客栈都能拿来当家里头住,怎么住得惯。***”
我摸摸鼻子,很老实很本分地承认:“一点住不惯,被子总有股潮的味道,我拿去太阳下头晒了又晒,掌柜说,要是再晒下去,太阳光都能把被子射穿了,但是盖在身上,依旧会觉得潮潮的,不怎么舒服。“我也住过客栈,你说的不错,那里的被子总像是没洗干净。”事实上,就是压根没人洗。
我见他也没想站起来的意思,索性挨着他,也往那里一蹲,小草啊小草,你今天福气真好,有两个人四只眼睛在关注着你,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好的待遇吧,那你也该拿点诚意出来,给我们指条光明大道,别让我们在这山里瞎转转了。
莫非是你觉得捉迷藏很好玩,我可是一点没有觉得。
“还有客栈里的厨子老弦,做菜有个规律,每道菜无论荤素,无论多少,都是用他的手抓两把盐直接往里面撒,吃一口菜要配两碗水。”
许箬荇笑得差点断气,直视着我问道:“这么样个地方,你都能一直住下去,难道家里头真的有什么让你想敬而远之,不愿意面对的吗。^^君^^子^^^^^^^^”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用手指头在地上轻轻画了几个圈圈,“西令客栈的门前有一架子的紫藤花,虽然还没有到开花的季节,不过藤蔓已经郁郁葱葱,盖满整个的架子,午时搬把椅子坐在下面,太阳晒不到你,感觉倒是暖融融的,很舒服,本来我是想等一个一个地花骨朵喷出来,看到花开繁盛的那天,然后离开。”
“青廷,你喜欢紫藤花?”
也谈不上喜欢,曾经,我答应一个人在紫藤花架下,请他要等我,他是等了,我却没有去,等我再回到那里时,紫藤花已经凋谢一地,花期已过,人也不在了,那时候,我曾经对自己说过,如果还有机会在看到一树的紫藤,那就让我在花架下面,静静地等待,等待花开,在它最最美丽的时候,我或许能对过去有那么一点点的补偿。
“我只是想看到花开,仅此而已。”不知道许箬荇想蹲到几时,我的腰腿功夫和他是没得比,才不过说几句话的功夫,半边腿已经麻了,估计想一下子站起来都有困难。
“这有何难,回去以后,我们也种上一架子的紫藤,在家里就能慢慢地等它开花,不会担心会遗漏掉任意的一朵。”他的声音怎么越来越轻,越来越轻了,“青廷,你说,我对你,其实……”
说什么呢,只能看到他薄薄的嘴唇轻动,我一个字都听不见了,忍不住想把耳朵再凑过去些,满面疑惑地问道:“表哥,你在说什么?”
他的声音依旧低不可闻。
是我的听觉出问题了吗,他明明是在对我说话的样子,我刚想抬手去摸自己的耳朵。
下一秒,许箬荇出手了。
我还保持着那个姿态,他已经起身,回旋,出招,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宛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明明我见着那是一处死角,除了树丛一片绿,再没有其他的了,他怎么能从那里头使劲拽出个人来。
大活人。
一直在那里听我们两个聊天。
我居然一丁点儿都没有现。
“你听够了没有?”许箬荇微微地笑着,掌中被抓的那个人使劲想挣脱开他的束缚,不过很显然是失败了,别看表哥的身材瘦瘦的,被他抓住还能跑的人,估计不多,“还准备在那里听多久?”
“你抓痛我了,放开!”这么清脆脆的声音,尾音还带了点娇嗔。
居然是个女孩子,白生生的脸,一双弯月形的眼,此刻正故作恶狠狠地看着我们两个人,“你们为什么要抓住我,登徒子,放手。”
那个被叫做登徒子的,面无表情叫做酷,不管她跳脚,骂人,挤眼睛,丝毫不为所动,后来大概是真抓疼了,她的眼睛慢慢湿了,一会儿功夫大颗大颗的泪珠子直往下掉,呜呜咽咽地哭起来:“你们两个人欺侮我一个人。”
许箬荇缓缓磨着牙道:“你把我们两个人耍得团团转,倒还是我们的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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