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笑容凝集在脸上,手一放松,虎妞跳下地,肉掌轻巧,没有出半点声响,它凑到尸体面前,闻了闻,好似闻到很是美味的食物,凑得越近了些,毛茸茸的脑袋探到衣物下面,一耸一耸的,我赶紧伸手去拉它露在外面的尾巴,再不拉它,直接都整个身体钻进去了。/WWw。QΒ5。coM//
瘟疫会在人与人之间传染,要是连猫也一起传染上。
要是连猫也。
猫。
虎妞被我拖出来时,胡子两边有暗褐色的可疑物,那天,就是在黑衣人尸体被现的前一天晚上,它偷偷从外头溜进来,面孔上也有这样的痕迹,我只以为是在哪里沾到了脏东西,替它擦干净,一时没有再想到其他的。
“虎妞,你见过这个人对不对。”我的声音都是颤的,这个不是人,是死尸,虎妞,你曾经见过他对不对,在他死前的那个晚上,你有去过西令客栈,有去过他的房间,沾染到的暗褐色,是血迹吧,他也正像我们此时一样,正偷偷躲在房间里,大口大口地吐血,一直到气绝身亡。
“你们都让开一点,让开一点。”不拼命压制住体内像是要翻滚地如同岩浆般的热血,嘴巴一张开,果不其然,大口的黑血又喷在地上。
虎妞的一双琥珀色大眼,舒舒服服地眯成一条直线,喵呜喵呜两声,已经凑到跟前,掌柜的吓得不行,刚想去把它拖走,被许箬荇手臂拦住:“看看它会做什么。”
是,看看它会做什么。
虎妞闻到黑血的气息,活像是被打了兴奋剂似的,又像是小孩子看到喜爱的糖果正丰盛地堆满在面前,连那条毛绒绒的尾巴都摇得频率更快了些,将脑袋推到血渍前,伸出小舌头来舔一舔,更加确认是它喜欢的食物,边舔边用眼睛看我,撒娇时地探出前爪来挠一挠耳朵,本来是很可爱的小动作。
我心里头却有说不出的味道,好像被什么死死地堵着,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四个人看着一只猫,将那滩血,舔足好几口,没有人出过声音,呼吸都是压抑着的,掌柜站在我身旁,我能明明白白看到他脸颊上的肌肉在簌簌抖,根本已经不是他自己能够控制地住的了。
还是我先冲着它招招手:“虎妞,过来,虎妞,那个不好吃的。”
“是它传染的?这些人都是它传染的?”掌柜还能说出完整的话来,我倒是很意外。
“不是它,怎么能怪它呢。”虎妞瞅瞅好吃的,又瞅瞅我,还是放弃了那一滩,往我这边走过来。
“青廷,不要抱它。”许箬荇就差直接用脚踹飞虎妞了。“真的不是它,而且,我已经这个这样子还能糟糕到哪里去。”将虎妞一把拖过来,使劲给它擦干净,“以后不许吃这种东西,吃坏肚子怎么办。”
还有以后吗。
“它怎么会吃血的,我以前真没有见过它吃这种东西。”掌柜的像是要证明什么,就差拉着白苏岸的手,声泪俱下了,“这猫是我一直养着,除了不太爱理人,和普通的猫真没区别,平时就给它吃点剩饭剩菜的,怎么养成妖精了,怎么给养成妖精了。”他重重一拍自己的前额,“这妖精还有名字。”
气氛那么阴暗沉重,我被他一句话说的,扑哧笑出来。
许箬荇和白苏岸很有默契地同时瞪我,我连忙收住笑,连连摆手:“它的名字还是我给起的,虎妞,虎妞,很适合它对吧。”
它原本便是一只虎皮斑纹大猫,年纪有些大,毛皮的颜色略微褪去一些,壮年之时想来还要更神气更精神的。
“那它怎么会吃这个,这些黑血都是有毒的。”许箬荇用手指头沾一些剩余的鲜血,他连那种蝉翼般的手套都不再用了,不用再留任何退路了,“这些血和你们皮肤上显露出来的毒素是一样的,通过呼吸,伤口接触都用极大的感染可能,动物对这种毒素应该很是敏感的,而且是这么精灵的一只老猫。”
“黑衣人,就是这个。”我指指尸体,“掌柜的,他那天原本是要住在你店里头的,我记得我和老弦还在灶间商量着做菜呢,后来听得他一声惊呼,出来的时候,人影都不见了,只有虎妞蹲在他坐过的椅子上,你还记得那时候生了什么吗?”
“怎么不记得,大半个月才来这样一位客人,虎妞不知从哪里出来,对着那个人直接就扑了过去,你也知道虎妞压根没有攻击性,我看着它长这么大,都没见它伤害过哪个人,还没扑到那人身上呢,那人像活见鬼似的,直接开溜,好好一笔生意黄了,后来,我听说那位客人死了,一时都不知道是该庆祝还是该。”他呆呆看看地上的,“这个就是那位客人?”
我点点头。
连黑衣人住到了西令客栈,还是后来尸体被现后,我才知道的,虎妞怕是照着它特别中意的某种气息慢慢寻了过去的,偏偏那天晚上,这人就死了,偏偏那天晚上,它就吃了那人的毒血。
它,为什么,半点事儿没有,生龙活虎,能爬树能挠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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