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件事史官有记载。
只不过谁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太祖不断打压齐汗青,再至太宗登基,齐家人又站错了队伍,导致断崖式没落。
如今的大徵,已没多少百姓知道齐家还有后人活在双阳县。
更没人去关注太祖赐给齐汗青的那柄佩剑去向。
现在齐平川忽然拿出这么一柄一看就不寻常的剑,说它是太祖佩剑,让这群绣衣缇骑不得不惊心,如果是真的,谁敢动手?
当年太祖赐剑,曾当着百官言语,汗青持剑,如朕亲临,可斩奸臣,可诛逆子。
这句话也被史官记录了下来。
虽然今日持剑的不是齐汗青。
但这毕竟是太祖佩剑,谁敢对这柄剑动刀戈?
禁军都指挥使、绣衣直指使陆炳敢,那位权倾朝野的左相敢。
三位重兵在握的藩王敢。
但区区几个绣衣缇骑,却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
那名先前极其强势的大绣衣脸色阴晴不定,盯着步步紧逼的齐平川,心中发毛,这真是在关宁府得到线报中说的那个软蛋县尉?
怎的如此血性如此强势。
此举,不输当年齐汗青!
犹豫了半刹,最终还是不敢赌,万一真是太祖佩剑呢?
况且,齐平川如此有底气,怎么会假。
只得挥手,示意一名缇骑去大牢内禀报周兴,回头对齐平川道:“你等一下。”
齐平川看似目光坚毅,一往无前。
端的是霸气。
实际上心里慌的一批啊。
手中这柄细剑哪里是太祖御赐的佩剑,那柄佩剑早在“齐平川”父亲手上就不知道遗落在何处,这柄剑就是小萝莉前段日子给自己的。
不,是卖给自己的!
为此私房钱被小萝莉拿去买了各种朱钗,自己反而犯贱的有种小幸福。
闻言面无表情的道,“我不为难你们。”
麻杆打狼,两头怕。
齐平川是害怕对面有个识货的看破自己色厉内荏,对面是害怕那个万一……
倒也达成了目的。
大牢内,周兴听到那名缇骑的禀报,脸色一变:“看清楚了,真是太祖那柄佩剑‘挽霞’?”
那名缇骑有些畏惧的缩了缩,“属下不曾见过那柄御剑。”
谁不怕周兴?
周兴唔了一声,没有怪罪他,点点头,“当年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我听陆指挥使偶尔提及过,无妨,让他进来便是,是否真是那柄挽霞,我亲自验证。”
缇骑领命而去。
周兴起身,负手来到瓮前,笑意阴森:“陈县令,真不认罪?”
瓮中,清水已血红。
水面飘着辣椒面。
陈弼被五花大绑后丢在水里,满身血肉翻卷。
十指上,已没有一块指甲。
胸口,背上,大腿上,更是被涮的没有了一块完整肌肤,露出触目惊心的血肉,血肉便似一块耕田,铁刷似扒犁,交错纵横着沟壑。
虽然浸泡在瓮中,血肉上依然沾着不少辣椒颗粒。
此刻长发凌乱脸色雪白,奄奄一息。
就算是见过无数大场面的周兴,也由不得不暗赞一声。
剔甲,陈弼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涮肉,陈弼只是闷哼。
涂抹盐和辣椒面,陈弼痛的浑身颤抖仰天咆哮,几次昏死过去,又几次被泼醒继续承受酷刑,然而从始至终,没有发出一声哀嚎,也没有求饶。
陈弼这个被杀鸡骇猴惊得呕吐的读书人,竟然亲身承受了这些酷刑。
好硬的骨头!
周兴第一次见到这样不可思议的人。
还是一位读书人。
陈弼已经没有力气抬头,几乎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啐了一口,“我陈弼,自认无愧天地,上不愧君王,下不负黎民。读书一生,无所得尔,唯一身青气!”
“何罪之有!”
先前我陈弼确实惧怕你之酷刑。
但今日酷刑加身,我陈弼才知晓一件事:读书人的脊梁,有的很软,但有的很硬!
可承江山。
可担日月。
我陈弼,是后者!
读书人,读圣贤书而养浩然气,生铮铮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