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手中大黑伞后,小书童张雪迎已经笃定一件事。
自己赢了。
双阳城已经没人可以抵挡自己的三两神功。
这位软蛋县尉在小书童张雪迎的眼里,几乎是卑微得看不见的存在,就是一只碍眼的蝼蚁,丢掉手中那块取自裴昱胳膊上的血肉,嗤笑一声,“滚!”
杀了齐平川也行。
只要杀光所有人,那么诏书在谁手上都不重要。
不过,能得到诏书更好。
是以这位国子监主簿没有施展三两神功,毕竟右手有伤,左手要撑伞,最佳选择是一脚将这位软蛋县尉踹飞。
于是他出腿。
但就在他出腿的刹那,心中骤然响起警铃。
他看见了笑意。
齐平川在笑!
这个时候了,齐平川怎么笑得出?
他还有什么后手?
倏然之间,张雪迎浑身出了一层冷汗:齐平川没有看自己。
他在看自己身后。
身后有谁?
那个被自己打得半死的双阳县衙门江捕头。
难道那人是在装死,故意等待这个机会给自己致命一击?
小书童张雪迎是个很小心的人,否则他也不会花巨大代价给自己找一个傀儡——越是身居高位,越是有着锦绣前程的人,越是怕死。
他就是这样的人。
反常即为妖。
不论那个江捕头是否是藏拙,他都不会冒这个险。
他收腿。
电光石火间侧身,旋即将大黑伞猛然往前一翻,恰好挡住飞来的齐平川。
果不其然。
在这一瞬间,他看见了两道寒光。
一道寒光其余齐平川之手。
一道寒光在身后。
身后的寒光,不是出自那个被自己打得半死的江捕头,而是出自一个死人之手。
本应该已经死了的李轻尘!
他怎么还活着?
作为绣衣直指使陆炳豢养的死士,能在这件事中派到双阳城来,绝对不会是庸手,让小书童张雪迎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他有些不明白,李轻尘为何会对自己出手。
诏书落在陆炳的手上,和被左相得到,这里面的差别不会太大,无论怎么想,李轻尘都不具备对自己下手的可能。
然而这是事实。
李轻尘的短剑很慢很重,仿佛连这一处的空间都被禁锢。
已经来不及对李轻尘施展三两神功。
张雪迎出手,一把抓住短剑。
三两神功本来就是手上功夫,这些年苦练,张雪迎的手早已坚硬异常,要不然先前纵然有大黑伞卸力,也会被老王的刀砍断。
李轻尘叹了口气,一脸绝望。
想不到自己装死,利用如此绝佳机会全力一击偷袭都没能杀了真正的张雪迎,这位奸相手中王牌之一果然强大。
关键是这样的人,奸相手中还有更多。
一把抓住短剑,没有去管沁血的手掌,张雪迎怒问:“你究竟是谁?”
旋即猛然明白了。
明王的金剑义子、魏王的破阵台太保都已出现,独独不见信王的尖獠死士。
冷声道:“你是信王潜伏在京都的尖獠死士!”
李轻尘面若死灰。
他发现自己松不开手中短剑!
张雪迎脸色一沉,“给我死!”
就欲顺着短剑施展三两神功,不论是谁,绝对没人能完全避开自己的绝招。
绝对没人!
然而此刻……
身后传来了那个软蛋县尉有些狡黠有些得意有些嚣张的声音,“我才是真正的双阳之王,你这样无视我,作为一个读书人,难道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