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衫女子缓缓开口。
“是思霜听公子醉酒时提到过,太史府二公子本许诺您一本东海航线图,可惜他带兵出海,许久未归。思霜恰好认得些经常出海的商贾,就得到了这份地图,还望公子能收下。唯一遗憾的,是这些商贾只熟知普通的运货航线。而东海远处海面水文变化莫测,许多岛屿刚刚露头便被涨潮淹没,过了远焦岛屿链,便只有个大概的地形了。海神娘娘岛以东更是人迹罕至,海盗们在那里称王称霸。其实,思霜认得些海盗,原来还想着,若公子能在风临城多留几日,或许等到他们登岸来,再请他们绘制海神娘娘岛周围的水文地形图,可终究等不到那天了。”
她这一段说了太长太多,胸腔居然气息不足,两眼一花,险些晕倒。
“你怎么了?”御官及时抓住了她,免得这体弱女子跌下去。
绿衫女子慢慢推开他的手:“思霜受了点风寒,无大碍的。”
御官信以为真,不多追问,感激道:“我就记得似乎对谁提起过,原来是醉酒时说给姑娘听。那真是劳烦了你,一天不到的时间里,你准备了这么多东西给我饯别。”
说罢,打开第二张地图,上面画着一个岛屿。
“这是?”
“海神娘娘岛的粗略地形图。”
“姑娘为何连这个也一并给我?”御官看着她,淡淡的表情叫人琢磨不透,“是不是姑娘还听到了我醉酒时说了些什么?”
从思霜的声音里,听得出来退缩的胆怯:“思霜没有多听。思霜只是想着……公子既然需要东海航线图,或许也需要海娘娘岛的地图?因为、因为这是目前已知东海海上最遥远的岛屿了。”
“海神娘娘啊……”
忽然间,叶时禹的声音无比遥远,分明人就站在眼前,魂魄却好像去了另一个时空一般。
“反正明天就走,这些图有或没有,并无差别了。”
这一刻,叶时禹有些想要撕碎手中的地图,纸片直接撒入海风中。
他默默地将难得的地图放回盒中。思霜站在他身后悄悄垂泪,不知一别之后何日还能再相见。
不远的地方,挚儿眼盯着一个青楼女子抢夺了姐姐在姐夫身边的位置,还颇有赖着不走的趋势,十分不悦地跟小翠嘀咕:“思霜怎么又来了?他俩说了多久的话啊怎么还没说完?”
小翠抠着指甲、捏着拳头:“靠太近啦,贱人,看不到我家夫人在吗?敢跟我家大人凑在一起?敢装柔弱?要不是明天启程回君安,我一定去菱香阁把她揪出来打一顿,叫你躺床上养伤病六个月。离远一点啦。”
“还有那家伙又是怎么回事?”挚儿指指祁北,“还一直盯着我姐。什么金乌神使?胡乱编造出来一套就能骗人。他分明是百戏团的傻子。不过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眼睛上的胎记凭空没有了?”
小翠也纳闷儿:“是呀,真奇怪。白天里看到还有胎记呢。要不是他的脸型,我根本认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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