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仅仅因为晚报这件事!”
萧梦鸿望着他。
相较于他的不快,她的语气显得非常平静,更不带半点回来路上时的恼怒。
“我是觉得,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和我当初所想的不一样了。原本我是抱着弥补的心态回到你们顾家的。但是现在我知道了,背叛过丈夫,这会是我这一辈子的污点,只要我还在你们顾家,就会时刻提醒你的家人我曾给你们带去的羞辱……”
顾长钧将刚点着的雪茄在窗台上掐灭,随手搁下,肩膀动了动,似乎要朝她走过来。
“请你听我说,”萧梦鸿立刻道,“我并不是在责怪你的母亲或者三姐。尤其是你的母亲。站在她的立场上,事实上,我觉得她对我这个儿媳妇已经足够容忍了。如果我能再孝顺一点,能真正为你们顾家考虑的话,我知道我应该听她的,什么也不用做,只要在家安安分分地当个少奶奶就可以了。但是实在对不起,顾长钧,我事实上是个很自私的人,我为自己考虑的更多。因为我正在做的这件事,我不保证以后不会再有像这次这样需要我‘抛头露面’的机会。”
“事实上,”她顿了下,“京华大学新址很快就要破土动工了,到时候我会更忙,去工地也是家常便饭。我已经能够预想到这会给家庭带来什么样的矛盾。我回你们顾家,本是为了弥补过错。但现在看来,只会给你们顾家招来更多的非议,既然与我们一开始的想法背道而驰,所以为什么不尽快离婚?”
“你现在做的事,对你真就这么重要吗?”
顾长钧忽然问道,看着她的目光里带了点微微的阴郁,“要知道,即便是在号称民主的现今欧美,主流社会对于女人的要求也是回归家庭,做一个称职的妻子和母亲!而在那些国家里,女性是已经获得了选举权利的!”
他的暗指意味不言而喻。
萧梦鸿沉默了片刻。
“顾长钧,如果有人要你放弃你现在的事业,你愿意吗?”
最后她对上了他的目光,问了一句。
顾长钧目露诧异。
“你觉得很荒唐是吧?”萧梦鸿笑了笑,“我怎么敢把我现在做的这件事和你的事业相提并论?是,在你看来,我做的事是可有可无的,倘若没有发生今天这样的不愉快,最多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但我却不这么想。我不敢称它为事业,但至少,它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是不会放弃!”
“你就不考虑一下我的父亲吗?”
“你觉得你父亲是个开明的人。我相信只要我们双方都表达想要离婚的意愿的话,他不会强行还要我们像现在这样勉强一起过的。”
顾长钧看着她,神色渐渐地冷了下来。
他忽然拿起刚才放窗台的烟盒和打火机,从她侧旁经过,出了房间。
……
萧梦鸿洗完澡就像平时那样坐下去继续工作。但是情绪不可避免受到了点影响,有些心浮气躁,慢慢才终于专注起来。
因为晚上被耽误了几个小时,等她终于完成今天的计划进度时,已经快凌晨一点。
顾长钧还没回房间,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萧梦鸿关灯便上了床。
连续几个小时的工作让她感到有点累了,但是躺在床上又睡不着觉。
顾长钧走掉之前,并没有说什么。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萧梦鸿在床上翻来覆去很久,心里感到再次烦躁起来,正打算起来继续去工作时,忽然听到卧室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
萧梦鸿心微微一跳。立刻一动不动,装着自己已经睡了过去。
确实是顾长钧回来了。
他推门而入后,并没开灯。昏暗里,影影绰绰地见他脱了外衣就上了床。
萧梦鸿感到身侧的床垫微微一沉。他躺了下去。
萧梦鸿在他身上隐隐闻到了一缕若有似无的烟草气味。
这是和他同室相处以来,第一次遇他没洗澡换衣就上了床。
萧梦鸿想追问他还没给出的答复。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情境之下,又有点说不出口。最后还是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她睡醒一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双男人的眼睛。
她发现自己朝着他睡,而顾长钧也正在看着她。
……
他一向比她醒的早。
但像今早这样,他醒来没立刻起床,而是像此刻这样看着她,倒是第一次遇到。
想到自己毫无觉察地在睡觉,而枕头的边上,他就这么盯着在看……
仿佛*被人窥察了似的,萧梦鸿顿时生出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她和他对视片刻,忽然想起件事,急忙低头查看露在被角外的自己睡衣的胸襟。
昨天早上,顾长钧走了后,她进浴室对着镜子时,才发现自己睡衣的衣襟松散开了,看起来很是不雅。想到片刻前和他还面对面地说了会儿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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