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自己没有死。听着身后鬼子叽里咕噜的追喊声,自己士兵举枪阻击的声音,他喃喃问道:“我们这是去那里?”
“去和王将军汇合,只要到了那里,咱们就能有机会存活下去。”
入冬季节,鲜血的流失和雨水的侵蚀,陈洪范感觉异常的冰冷,陈洪范无力的问道:“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到了,难道是我瞎了吗?”
“将军,天已经黑了,不过你的右眼恐怕不保了,左眼没事,眼下咱们还有一千多兄弟,到了高地就可以好好休息一番了,……。”
士兵的身上传来了陈洪范有气无力的哼哼,士兵明白这是重伤昏迷的特征,如果没有及时的治疗,将会性命不保,想到这里,他疲惫的身躯再次挺起,……。
夜幕已经降临,隅田川一侧的镇军没有了视野,但是弗朗吉炮并未停止攻击,只是炮火要少了许多,而渡河的士兵虽然伤亡很小,但是始终无法冲上河岸,完成增援计划。
黑漆漆的夜色掩盖了所有的罪恶和死亡,但无法掩盖受伤士兵的呻吟和哀嚎,面对高地,日军冲锋了几次都是无功而返,最终只能选择了修整。
高地的东侧,大雨已经停止,日军扎起了临时营帐,大营内灯火通明,数名日军军官围坐一团。
总大将松平信纲脸色铁青,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名日军奉行正在报告伤亡情况,崇祯十六年十一月十日这一战,双方激战九个多小时。德川义直的军队只剩下一千不到,可以说损失五万士兵全军覆没;北侧增援的德川赖宣部损失了一万骑兵,一万七千步兵;南侧增援的德川赖房同样损失了一万骑兵,二万三千步兵。
隅田川的第一战,日军伤亡达到了十一万之巨,而被包围的一万镇军只有二千多人逃到了多摩高地,凭借地势和夜色暂时苟延残喘。
松平信纲看着三位德川御三家的藩主,本来不想发火,但他始终是德川家光的亲信,又是这场战争的总指挥,还是气得怒吼道:“我们损失了十一万,对方只损失了八千,这就是你们御三家的指挥,你们真是丢了东照神君的威名,丢了德川家的荣誉。”
德川家康死后,被日本天皇赐封“东照大权现”,成为江户幕府之神,在日本东照宫中供奉,被后人称为“东照神君”。
德川赖宣拍案而起,拔出了腰间太刀,愤怒的骂道:“松平君,你也是德川家的人,怎么可以侮辱我们御三家,你是增援义直君,所以没有正面接触到镇军,所以才敢发出狂妄之言,你知道对方的火炮是何等厉害,一炮过来就有一百多人消失,一百多门大炮,一轮下来就是一百多发,若是都能命中,我们就要损失万人,何况对方连续炮击两个时辰,这样密集的炮火下,我们能够摧毁陈洪范的镇军已经很不容易。”
德川赖宣是德川家康第十子,也是德川幕府御三家之一,他因为裁撤藩中浪人一事,前来江户拜会将军,所以逃过一劫,此时纪伊德川家已经覆灭,本想复仇的德川赖宣心中憋着一股怒火,此时借机全都发泄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