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却还要同我们姑娘动手动脚的?姑娘是金贵的人,你又要做什么?”
孙妈妈脸上挂了两行泪,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流下来的,她见碰不着温桃蹊,也只能跪在那里,朝着温桃蹊磕了两个头:“姑娘说的,我都是知道的,当然是感念太太和姑娘的恩德,再不敢腆着脸回到温家来。可是姑娘,我……我实在是没有法子了。”
她好像生怕温桃蹊再开口拦了她的话头一样,喘了口气就接上前头的话:“姑娘知道我拢共得了两个儿子,小的那一个还算是乖巧懂事,大的那个……前些日子,他在外头吃多了酒,撒酒疯闹事儿,也是身边的狐朋狗友挑唆着把他教坏了,拉了好人家的姑娘就……就……”
温桃蹊到底十三四岁的孩子,她也不好把话说得太直白了,这屋里头,就连连翘,都是尚未出阁的女孩儿家,点到即止也就是了。
孙妈妈一抬头,见温桃蹊脸色果然又难看三分,讪讪的低下头去:“人家家里不依不饶,非说要我们拿出一百两银子,就当做聘礼,两家结亲,这事儿就算揭过去不提,若不然,便要将我们告到官府,要青天大老爷来做主,叫我们既赔了银子,还要我大儿子去受那牢狱之苦。姑娘,这个事情,哪里成呢?我大儿子年前就定了亲了,如今说要退亲另娶,街坊四邻,那不得指指点点,不定说什么难听话的,所以我想着,人家要一百两银子,我凑一凑,拿出二百两银子来,给了他们家里,不要说他们一家子,就连他们姑娘的孩儿,也是一辈子吃喝不愁的了,还能不足意的吗?”
温桃蹊听到这儿才算是明白了,感情今天是要钱来的?
这是她的奶娘,她从前怎么不知道,孙氏竟不要脸至此了呢?
温桃蹊的声音彻底冷了下去,往昔的那点子情分,原就在她心中所剩无几,眼下更是荡然无存:“你今天想跟我要多少银子回去?”
“八十……就八十两……”孙妈妈听她口气不善,一时说话也磕磕巴巴的,“我在家里东拼西凑了好些天,可也至多拿出一百二十两银子来,姑娘,您抬抬手,指头缝儿里漏出来的,也够救我儿子一回的,您就舍给我八十两银子,我再不敢登温家的问了。”
她一面说,一面又频频磕头,可是到底温桃蹊不言声,她心里没底儿:“姑娘好歹也看在我奶您一场的份儿,救救您的奶兄弟吧。”
“放肆!”温桃蹊拍案而起,呵斥住她,“轮得到你在我面前胡说八道的!我家里有嫡亲的阿兄,有一脉相承的堂兄弟们,几时又多出两个奶兄弟?孙妈妈,说起话,你是真不怕闪了你的舌头啊。”
孙妈妈何曾见过温桃蹊这般疾言厉色的模样,一时怔住了。
温桃蹊却俯视着她:“你张口管我要八十两,无非打量着我年纪小,耳根又软心又软,你说的和软些,可怜些,我一时不晓得怎么办,自然予了你,你倒得了大自在。看样子,是我想错了——有些人,是纵不得的,不是我给了你脸面,你就肯自持机会的。孙氏,今儿我同你算一笔账,算清了,你再回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