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她倒是好顺手!”
她话音落下,眉心一动:“大哥就没说,打算怎么处置这事儿吗?总不能我前后受她两次欺负,全都算了吧?上次是连着梁家的事情,你们又说怕阿娘知道了,越发生气,气坏了身子,且祖母又一直不好,所以暂且压下去了,只叫大嫂提防着她,这回总不能还叫我算了吧?”
“那不能够。”温长玄一挑眉,“大哥说了,全看你的意思。你要是不想算了,叫我陪你一起去娘那里回话,况且杜锦欢这回的确是闹的过分了,也诚如你所言,我们家花银子置办的东西,好吃好喝好用的紧着她,她不惜福,陷害你,还敢摔咱们家的东西,糟蹋咱们家的银子,凭什么惯着她来?”
正是这话了。
杜锦欢凭什么?
无父无兄的女孩儿,倒住在温家,欺负到她这个长房嫡女头上来了。
林蘅搓了搓手:“二哥哥手上有证据的吧?不要闹到了太太跟前,却又是红口白牙的扯皮,那反倒不好。先头她伤了桃蹊,咱们不也是为着没有实证,说她是故意,思来想去,才暂且压了不提的。眼下她有伤在身,姑娘家面皮薄,又丢了脸,说起来可怜,万一没个证据,到时候说起来,她再装个委屈撒个娇,便是太太,当着姨太太的面儿,只怕也不好袒护桃蹊,别回头叫她倒打一耙,说桃蹊容不下她,反而成桃蹊的不是了。”
这姑娘说话办事真是不一样的周全老道。
温长玄不由的多看了她两眼。
温桃蹊掩唇咳一声:“所以二哥,你有证据没啊?”
温长玄回了神,笑吟吟的:“没证据我来找你干什么?你放心吧,人证物证我都有。”
“怎么还有物证?”温桃蹊咦了声,下意识反问。
温长玄把两手一摊:“你当谁都过得像你一样呢?她手头大概是没有什么现银的,给了人家一只镯子,一根金簪,那两个人是拿了东西去当了,我花了银子把她东西赎回来,现在还在我手边儿放着呢。所以我才跟你说,这事儿跟杜旭没什么关系。她八成怕杜旭骂她,也不同意她干这种腌臜事情,所以不敢去跟杜旭要钱,拿了首饰去给人的。”
温桃蹊便嗤了声。
这样的人,过着这样的生活,却还有这么多的歪心思。
她真是打心眼儿里服了。
好好的过日子,很难吗?
温桃蹊即便觉得陆景明很烦,也不得不承认,扬州陆家的二公子,原就不是什么人家的姑娘都能贴上去的。
从前做知府千金的杜锦欢或许配得上,杜昶没出事之前,凭杜家的家底,她或许也配得起,但现在……就凭她,也敢妄想嫁给陆景明吗?
大哥劝她本来就是为她好,她却不知好歹,反而怀恨在心。
温桃蹊嗤笑出声来,满脸写着不屑和鄙夷。
白翘打了帘子迎李清乐进门时,温桃蹊脸上的鄙夷还未褪去。
她进了门,看温长玄和林蘅都在,咦了声:“长玄,你大哥不是叫你来跟桃蹊说……”
温长玄站起身,很是恭敬的同她做了个礼:“大嫂,我说了的,她那副表情,是冲着杜锦欢,跟我可没关系。”
李清乐稍稍放心,踱步上去,在温桃蹊身边儿坐下去:“我刚才在母亲那里,姨妈哭哭啼啼的去说话,我大概听了听,出门的时候本来要陪母亲去看杜锦欢,不过我借故辞出来,想来告诉你一声。”
温桃蹊抬眼看她:“怎么了?姨妈说什么了?”
她笑着说没什么紧要的:“你知道城西谢家吧,就是出了位礼部侍郎的那个谢家。”
温桃蹊不明就里,但还是乖巧点了头:“我知道,那是书香门第,清流人家,家里的孩子一个比一个会读书,又没学的那副纨绔模样,待人接物都很是和善的。”
李清乐说是:“就是他们家。谢家有个哥儿,家中行二,是长房的次子,常年跟着侍郎大人住在京中的,你知不知道?”
谢喻白。
温桃蹊知道这个人,他不是长在歙州的,可歙州城中一直没断过关于他的传说。
他不是长子,却很得那位侍郎大人的宠爱,他的授业恩师,是当年的内阁次辅,小小的年纪,文采出众,在京城那样的地方,也早立了才子之名。
温桃蹊眼皮一沉。
大嫂突然提起这个人,说起这些话……
她嘶的倒吸口气:“姨妈该不是看上了谢二公子吧?”
她此话一出,别说是林蘅,就连见惯了场面的温长玄,也显然是大吃一惊。
这不是痴心妄想吗?
谢家是什么样的门楣,谢侍郎又对谢喻白寄予厚望,为了让他拜在章阁老门下做关门弟子,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
谢喻白是到了该议亲的年纪,可这种人要娶妻,只怕公主宗女来配他,凭谢侍郎的心气儿,都觉得不足,何况区区杜锦欢?
李清乐松开她的手:“听姨妈说起来,姨父从前在京中时候,和谢侍郎有些交情,所以那位谢二公子,他和杜锦欢应该算是少时相识,只是后来姨父被连累,贬谪出京,才断了往来。姨妈的意思是,想让母亲去求祖母,请京中忠肃侯府的太夫人出面,替杜锦欢来保媒。”
温桃蹊一时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发笑了。
她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姨妈会教出杜昶,教出杜锦欢。
这一切和姨父是无关的,全是姨妈的错!
姨妈好歹也算是大家闺秀,可这是什么眼界,什么脑子?
就算是她,也晓得,谢喻白那样的人,不是他们这样的人家高攀得起的。
果不其然,温长玄黑着脸啐了声:“我们自己家孩子的婚事,祖母操劳奔波,劳动那些闺中旧友,也就罢了,现在来了个杜锦欢,姨妈还动这样的心思,想去劳动祖母?凭她也配吗?”
李清乐拧眉:“你别编排长辈,给你大哥知道,看不骂你。”
说完了,才又捉了桃蹊的手:“我听了这个,就来告诉你了,怕你心软,见杜锦欢今次受伤又丢人怪可怜的,就把她做的事轻轻放下,你说万一母亲见了她的可怜样,真的去求了祖母,且不说这事儿成不成吧,即便是不成,将来她议亲,也只会往高处走,天底下哪有这样好的事情。”
“是没这样的好事——”温桃蹊一面咬牙切齿地说,一面站起身来,“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