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于我而言,都不重要
若是放在从前,李清乐一定是打趣她几句的。
可昨日听了那些话,她哪里还敢拿陆景明的事情与温桃蹊玩笑。
是以敛了敛心神:“闺阁中随口说的话,你也好当真的?”
“怎么不当真?”温桃蹊反问回去,“林蘅姐姐又不是个爱搬弄口舌的人,要没有这回事,她自然不同我说这样的话,既说了,便一定是真的。她又说与胡姑娘交情淡淡的,那就肯定不是胡姑娘告诉的她,只有满城风雨,她才会听说一二。”
温桃蹊说的理直气壮的,大气都不喘一下:“林蘅姐姐不爱打听别人家的是非,要不是众人都知晓,偶然间说起来,她听见了,还能怎么样?那我说的也没错呀,杭州城中,怕是尽人皆知,他胡家姑娘,是扬州陆夫人看上的,要说给他们家二公子,也就是陆景明的。只不过是事关女孩儿名声,人家又是表亲,没人多嘴罢了。”
“所以你到底是介怀胡姑娘抢了你看上的镯子,还是介怀……”
李清乐乍然收了声,神色也稳了稳。
她脸上笑意敛去,定定然瞧着温桃蹊:“桃蹊,本来我不打算再跟你说这些的,但我听你说这些话,实则是极介意胡姑娘的存在,不得不同你说一说。”
温桃蹊心下咯噔一声:“大嫂想跟我说陆景明?”
李清乐嗯了声,又点头:“你大哥昨天从你这儿回去,跟我说了好多话,你是聪明孩子,八成也猜到的,女孩儿家心思细腻,你大哥是个男人,在外头顶天立地的,可家里女孩儿的心事,他是一概不懂的,听了你那些话,除了心疼你之外,便只能来与我说,想知道你如今究竟是怎么个心思。”
“都跟他说了我不知道……”
温桃蹊声儿软下去:“我自己都不知道,他问你,你能跟他说什么呀。”
“是呀,我也这样说的。如今连你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心,我也是局外人,如何看的分明呢?”李清乐欠了欠身子,递过去一只手。
温桃蹊看了眼,把自己的左手放在她手心儿上。
李清乐收了手心儿,握着她:“所以我跟你大哥说,放你去散散心,是极好的主意,走一走,逛一逛,也许你就想通了。至于你的诸多担心和忧虑,我们不知从何而来,你对未来的恐慌,我们更无从劝解,只有你自己看开了,想通了,才能走出来,我们能做的,就是护着你,守着你,无论来日你做什么决定,都支持你,帮扶你。可是桃蹊,我今日听你说这些……”
她捏了捏那只手:“我觉得,我看分明了。”
温桃蹊心一沉:“大嫂。”
“你是喜欢他的。”
李清乐音色本就温柔,她再放慢了语调,放柔了声儿,便越发叫人沉溺其中:“我听你大哥说的时候,根本就不敢确定的,因我当初倾慕你大哥,便知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心意,所以你犹豫不前,明知陆掌柜倾慕于你,仍不敢面对,我怕你是真的不喜欢他,又困顿,所以劝你大哥不要逼你。如今听你提起胡姑娘,竟全是拈酸吃醋的说辞,桃蹊——我真心爱着一个郎君,阿蘅她也是付出了真心,倾慕于你四哥的,我们都是女人家,你对陆掌柜的心,又和我们,相差在哪里呢?”
所以林蘅一直都说,她就是喜欢陆景明,只是她不肯承认。
大嫂也说,她真的是喜欢陆景明的。
大嫂本不是来劝她的,却听了她那些糊涂话,又想劝一劝她了……
温桃蹊不是不明白她的意思。
谁没动过心?谁的心里没藏过一个郎君?
大嫂为梁燕娇醋过,还发作过。
林蘅也为谢宜棠醋过,只她最有分寸又豁达,从不发作,也没什么立场好去发作罢了。
“我竟果真……是醋了吗?”
她眼中茫然无措,李清乐看着越发心软:“傻姑娘,你总说胡姑娘仗着出身好,才这样的恣意妄为,可偏偏又要提起她同陆掌柜的事情来,一口一个好表妹,一口一个陆夫人高看,你这不是醋了,又是什么?”
她无奈摇头:“你本知那镯子之事,不怪胡姑娘,她小家子,拿话挤兑你,若换个人……我只问你,若她单单只是胡盈袖,你会气成这样子吗?”
倒也不会的。
温桃蹊本来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那镯子没买到手,胡盈袖说话又阴阳怪气,她是会生气,但过后气消了,也就算了,就当出门不利,被狗咬了,那总不能狗咬她一口,她还要咬回去,那不是成了傻子吗?
但她气了两天,从昨日,到今天,只要提起胡盈袖,她就一肚子的火气,甚至在迁怒陆景明。
李清乐见她沉默不语,心中愈发有数:“你同你大哥说的那些话,桃蹊,你是怕陆掌柜今时今日待你千般万般的好,却总有一日,会厌弃你,把你抛之脑后吗?”
她犹豫了很长时间,李清乐几乎以为她不会答话了,她却钝钝的点了头。
李清乐心中一喜。
肯搭话,肯说实话,那就是好事,至少桃蹊不是把自己的心关起来,谁都不给看的。
她便又紧了紧那只手:“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会怕这个?”
为什么?
本来她家宅和睦,双亲是恩爱有加,她是这世上最信幸福的人。
但她为什么怕,怎么跟李清乐讲呢?
她没办法讲,也并不想讲,所以她摇头。
“不能说吗?”李清乐又试探着问了一遍。
温桃蹊说不:“不是不能,是我自己也说不上来。”
她抬眼看过去:“小的时候,大哥会跟我讲,我是温家长房的嫡出女孩儿,不知有多少人,会巴结我,讨好我,若一时哄骗住了我,便能从爹和大哥手上讨到些好处,要我记得,防人之心是不可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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