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清然完全没注意到萧玴淡淡的醋味,低眉敛目,然后缓缓说道:“他让我想起四年前的我。”
血海深仇,孑然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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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给我切一块五花肉。”
“没有了没有了,卖完了。”卖猪肉的赵大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里的斩骨刀说道。
那顾客不干了:“你这明明还有呢,怎么就卖完了!”
赵大山把菜刀咚地一声砍进菜板里:“老子说卖完了就卖完了,明天再来!”
赵大山长得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样子,又拿着锋利无比的斩骨刀,顾客登时怂了,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低声咒骂着走了。
赵大山收了摊子,走进后院,站在大水缸旁舀起一大瓢水就咕嘟咕嘟灌起来。
他本是天牢里的狱卒,因为陆家妇孺集体上吊一事被革职了,本来在天牢里每日只用跟兄弟几个吃吃喝喝,偶尔收收贿赂,日子过得别提多快活,虽然狱卒不是多好的差事,但是好歹也是吃皇家饭的,最重要的是有钱收,这下好了,只能回来接老爹的班儿卖猪肉,想着就火气大。
赵大山火气一上来,手里的水瓢举起来就往缸里砸,溅起一圈水花。
然后他转身,看见一名戴着面具的男子竟站在自己身后。
“哪儿来的小兔崽子,竟敢跑到……呃——”
赵大山话还没骂完,陆临手里的剑已经洞穿了他的胸口,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男子拔出剑,然后他就倒下了,视线最终停留在一片碧蓝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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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广全最近疑神疑鬼的,不敢出门,天天要把窗户和门检查一百八十遍,确认有没有关好,连院子里的狗洞都要让爹娘反复检查,一定要严丝合缝儿地堵好,家里人和邻居都说他疯了。
陆家人自杀那天不是他当值,所以他只是被罚了五十大板,现在在家里养伤,等伤好了他还可以回去当差。
只是这两天不太平,张进宝和赵大山都死了,这两位曾经是他的同僚,他现在很紧张。
当然他不是因为同僚死了就紧张,而是因为他很清楚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两个人都强暴过陆家的小姐,可能是陆家人的鬼魂回来报仇了,很不幸的,强暴陆家小姐的人也有他。
现在他根本不敢出门,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爹妈都不让随便进,只准他们在送饭和倒夜壶的时候进来。
今天中午,朱广全的娘刚把午饭剩下的碗给端出去,还不忘再骂他几句。
朱广全细心检查了一遍门窗,确认都关好了,才回到床上趴着,他屁股上的伤还没好,只能继续趴着。
片刻之后,他隐约听到一点动静,然后,就看见了这辈子最不想看见的画面——一名怀抱着一柄剑的男子向他走近。
那一瞬间他想他终于知道张进宝和赵大山是怎么死的了,但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