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很平常的继续开口:“我想去外面看看。”
几年前一次软红鸾拿到顾海成写给阮家班的信,心思一转,私下里给顾海成写了封信去,顾海成没回,但她也没死心,连续给他写了好几封,之后顾海成就回了,她很惊喜,因为顾海成除了给她回信,还送了她好些岳阳城里没有的东西。
有洋人用的带羽毛和纱的帽子,透明的杯子,扇子,衣服,口脂许多她从没见过的东西,她曾多次表达自己对外界的向往,但顾海成从来没接过她之后的话,直到前日,顾海成的信里提到,让她以及阮家班都去上海的事。
“现在世道这么乱,岳阳城挺好的,干嘛非得去冒这个险……”阮红安心头没底,絮絮的说,不过他话没说完软红鸾就打断了他。
“大师兄你就是在这些小地方待久了,甘心做井底之蛙,我可不愿一辈子蹉跎在这里,而今不过跟你说一声罢了,最迟二月我就会离开去上海,”说到这里软红鸾看了眼依旧不发一言的阮红苑。
“如今阮玲玉也该出师了,年初八开市,十五元宵的戏,就由她上场吧。”毕竟在阮家班待了这么些年,软红鸾虽然要去追求自己的人生和幸福,但也不能让阮家班就此没落。
阮玲玉已经唱了两年彩衣,也到了该上青衣的年纪,自己离开,阮红苑已经久不上场,再上场也不是不行,但瞧着这些年他的心思也没在这上,所以就只剩下了阮玲玉这个被阮红苑护的跟什么一样的宝贝疙瘩上场了。
“玲玉她、她怎么、她……”阮红安一听,深知软红鸾是铁了心要走,再想到阮玲玉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练功方式,心焦肝疼,正想说阮玲玉不成,怎么能担得起阮家班台柱之类的,却不想话没说完,就被阮红苑打断了。
“玲玉怎么?”阮红苑挑眉,大有阮红安说出个阮玲玉的不好,他就能立马翻脸似得,阮红安顿时就禁了声,看了看阮红苑又看了看软红鸾。
“哎!你们这一个个的就知道欺负我,我、我……你们都走吧,都走吧!”阮红安气的心肝儿疼,这都是怎么回事,这阮家班眼看着好起来,怎么、这都是……都是……
他这边刚一拍大腿起身,准备来个眼不见心不烦的,谁曾想一回头就遇上搓着手回来的左晓乐,“班主,你这是怎么了?苦着个脸,谁欺负你了?”
“起开起开,让我冷静冷静,这一个个的怎么都不省心呢,都欺负我,都欺负我……”阮红安气呼呼往门口走,抓住几个玩的开心的小孩儿:“你你你们,还玩儿什么玩儿,快,都去给我练功去,今晚上没完成功课,都别睡了,都别睡了……”
“……”
“你已经决定了?”阮红安离开,左晓乐正莫名其妙,就听到他开口问软红鸾。
“我也老大不小了……”
当年发生了不少事,但随着时间推移,软红鸾逐渐看清放下了不少,如今她已有安身立命的本事,自立门户也不再是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