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学士,负责起草诏书和伴读等可以和皇帝直接接触的事,还有翰林供奉,负责修书撰史,干着吃力不讨好无法在现世被人注意到的差事,沈暮西就被分到了后一处。每日似乎有数不完的史书需要他去查阅,写着数不完的批注,修改着数不完的文稿,似乎自己苦读十年就只是为了在此通古人之言一样。
沈暮西微叹口气,将门关上,待会自会有人来上锁。自己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自己的政见和计谋被人看到的机会。这个人不会是永安侯府的任何一个人,他们不想着打压自己已经是自己忍气吞声多年好不容易换来的,又怎么可能指望他们帮自己铺路搭桥,即使是他那位父亲。
“沈兄,又是最后一个,踏着晨光而来踩着落日而归,你如此勤奋让我们无地自容。”沈暮西身后走来同样一个身着深绿色朝服,并银带的男人,和沈暮西的微丧不一样,这人是意气风发,走路都带风一般轻盈。
沈暮西听出是谁,面上扯出一丝微笑,代替了那点不得志,笑道,“原来是仲之兄,仲之兄不也是每日这个点勤奋如初吗。”
来人正是宋仲之,京兆府尹的儿子,此次的榜眼,被安排在了翰林学士那一侧,听说已经开始被带进内阁学习了。宋仲之的父亲宋文多作为京兆府尹是在位年数最多的一位。京中势力盘根错节,一招棋差满盘皆输,这京兆府尹一直是更换最频繁的职位,但是宋文多却硬生生的做了十年,即使是那次靖武之变也没有波及到他,可见宋文多手段之厉害,加上他的女儿已经是现在的贤妃了,更是给家族带来无尽的荣耀,这一切也都成为了宋仲之的东风。对于这一点,沈暮西一点都不羡慕,因为这些天生的东西一直是他不放在心里的,因为这也是最无可奈何之事,所以平日里别人老是私下比较他们两个,沈暮西一点也不生气,而这也是宋仲之愿意和他结交的原因,宠辱不惊是他最赞赏的品德。
宋仲之熟练地将胳膊搭上沈暮西的肩膀上,笑道,“我这纯属于插科打诨,今日还被赵学士训斥了。倒是你现在可是我们西边被要求学习的好榜样。”
“是吗。沈暮西淡淡一笑,不作置评。”
宋仲之也是知晓沈暮西的心事,便想换个话题,忽然想到刚才听到的传闻,赶紧说给沈暮西听,“对了,沈兄,那第一首富之女林晚是你的什么表妹吧?”
沈暮西听到林晚的名字,涣散的注意力立马集中了,问道,“怎么了?是我表亲。”
宋仲之将胳膊收回来,摸摸下巴,说道,“你这表妹和你实在不太像,倒是和你那二弟是同路人。”说完看看四周没人,复又开口道,“我这不是八婆啊,是听说的。今日你这表妹可是应了平乐公主的战术,明晚要在畅音阁比试呢。你说和云歌大人的亲传弟子比试,她得有多大的…”
还未等宋仲之说完,沈暮西便急不可待的加快了脚步,果然自己说的话她是听不进去的。
宋仲之见沈暮西第一次露出这着急的表情,露出一个玩味的微笑,看来明晚的这场热闹自己也要去凑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