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过点油水。
从黄家大门进,连店里都没去,直接奔了堂屋,黄老大兄弟过来陪着说话,黄老四出去吩咐黄桃姐妹三个做菜。
别人家,来亲戚朋友,都是家里主妇做菜,黄家不,黄家是三个姑娘,没别的原因,这三个姑娘会做菜。
黄米负责洗切,黄桃负责烧煮蒸炒,黄豆负责动嘴,就连小黄梨,都能端个小凳子在一边帮姐姐剥葱。
再随便从家里小子里面拎一个去帮忙烧火就不用管了,只等着吃就行了。
很快,黄宝贵就忙着往堂屋端菜,韭菜虾米涨鸡蛋,地三鲜,毛豆肉丝,平桥豆腐,酸菜鱼,红烧肉,红烧仔鸡,杂烩汤。
这样的菜,别说在南山镇,就是襄阳府,那些富户也不是轻易能舍得吃的。
屋里黄老汉带着四个儿子陪着两个衙役喝的是兴高采烈,喝完一看太阳,都有点西斜了,估摸着得三点多钟了,赶紧拿上工具丈量土地去。
吃饭前,黄老四早悄悄地在两个衙役哥哥手里一人揣了一个红包,两个人彼此看了一眼,用手感觉一下,好像是银子,而且还不小,不由一喜。
两个衙役趁着去茅房放水,打开一看,乖乖,真是大手笔,一人一个五两银锭子,还不是普通的银子,是从荣宝轩出来的梅花银。
荣宝轩的梅花银是荣宝轩专门定制的,上面有梅花的图案,在银锭子底部还有荣宝轩的印记。
两人对看了一眼,心里都明镜一样。
吃罢饭,黄家一行人跟着两个衙役直奔东边荒地而去。
量地的叉尺是用竹子做的,又叫“五尺杆子”,有点像英文字母A,它两脚之间的距离是固定的,为五尺,也就是一“步”。
民间有谚语云:“长16(叉尺),宽15(叉尺),不多不少正一亩。”
张衙役负责测量,杜衙役负责计数。
两个人一个量一个记,走了几十步就觉得跑的烦了,索性就把叉尺交给了黄宝贵,让黄德磊拿个纸笔去计数。黄老汉连忙说:“不可,不可,他们两可还是个孩子呢。”
杜衙役摆摆手:“就是孩子才实诚,没事,让他们量,量好了,我们去把标记钉下去就行。”
黄宝贵量了半个时辰就开始喊大哥:“大哥,我累了,你换换我行不?”
黄老汉眼一瞪:“滚犊子,敢用你大哥了,赶紧给我滚过去好好测量,量错了老子回去剥你的皮。”
黄德磊一听更不敢吭声了,拿着纸笔拉着黄豆的手,跟着老叔后面一步不离,深怕记错了。
而黄家其他人就站在荒地里,看着远处黄宝贵带着黄德磊和黄豆一步一步仔仔细细测量着土地。
黄昏前,杜衙役和张衙役把今天最后一根,刷有红漆的木棍钉进了泥土,黄家两百亩荒地测量成功。
第二天一早,杜衙役和张衙役早早来到黄家铺子,一人吃了一碗馄饨,两笼灌汤包。黄宝贵和黄德磊又唉声叹气跟在后面替他们工作了。
上午先量了一百五十亩滩地,到黄家吃完午饭,酒足饭饱又去量了一百亩山地。
山地量得很快,做好标记,大致估摸一下地形,杜衙役和张衙役先回去,在镇上的地形册上,用红色的笔细细描绘出黄家测量出的地形。
此刻,这块土地已经是黄家的了,等明日,带着黄老汉去县衙交了手续费,这就是加了最后一道保险了。
晚上黄家摆了三桌宴席,请来肉铺张伯,棉花店张家兄弟,黄老大媳妇娘家侄女女婿,一起来陪杜衙役张衙役喝酒。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众人踉跄散去,黄老汉躺在院中的摇椅上向黄豆轻轻招手:“豆豆过来,爷爷问你话。”
黄老汉喝的不算多,有他五个儿子加几个大孙子,他根本不用喝太多酒去陪客人。
“豆豆,你告诉爷爷,我们家量了多少地?”
“嗯,老叔步子迈得太小了,我们家就量出二百六十亩荒地,两百亩滩地,山林也没仔细量,刚好我们家地后面的山头有点小,我就让哥哥都圈进去了。
“爷爷没听清,我们家买了多少地?”
“荒地两百亩,滩地一百五,山地一百。这是测量好的,有标记的,明天爷爷去把地契拿回来就行了。”黄豆清脆地回答。
黄老汉从摇椅上慢慢坐起来,愣了愣,轻轻拍拍黄豆的手:“去吧,去玩去。”
黄豆转身“哒哒哒”跑向姐姐黄桃:“姐姐,明天我带你出去玩。”
“还有我还有我……”黄梨赶紧跑过来:“三姐还有我呢。”
“嗯嗯嗯,明天也带上你,还要大姐,我们去我们家地里拔草去。”黄豆笑嘻嘻地摸了摸四妹妹的小辫。
小屁孩,明天就给你累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