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外部高调奢华的装饰风格不同,此处显得格外低调素雅。
从墙壁到地板是清一色的白,不是那种毫无品味可言的惨白,而是一种仿佛蓄着能量和热力的乳白。
水池四角依其方位所在分别铸着四具神兽像: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热水从四神兽口中缓缓流出,水池上方有珍珠白的氤氲雾气游荡漂浮,踏足其中,仿若身临仙境。
水池边有一排雪色的衣架,每个衣架上均挂着一模一样的白色长袍,和殷荃初次见到夏侯婴身上穿着的那身一样。
曳地不脏,委身不皱,如清月流光,映一身浮华。
朝那莹白若雪,流光似月般的衣袍伸出手指,殷荃吞吞口水,指尖生出一丝轻颤。
“别拿你的脏手碰它。”
漠然的声音于氤氲雾气间缓缓升腾,殷荃脑内的兴奋被那高原寒冰般的冷淡声线狠狠冲断,戛然而止。
“你妹,摸一下又不会怀孕!”
翻白眼做了个鬼脸,殷荃吐吐舌头。
说她手脏!你手才脏!你全家都手脏!一件破衣服还不让人摸!她就摸!就摸!!
“哗”一声响,就在殷荃指尖将要触及那雪白长袍的刹那,一道颀长身影自雾气氤氲的水池中猛然站起,掀起一片水幕,与此同时,一颗龙眼大小的血玉自水幕中射出,只听“噗”一声闷响,殷荃只觉眼前一黑,当即没了意识。
听着那一声身体跌撞在地面上发出的轻响,站在白玉水池中的夏侯婴抿唇,拖着吸饱了高温沸泉的衣袍朝那具软绵绵的身子走去。
垂落视线,他看着被自己点了穴而陷入昏睡中的殷荃,眉心轻蹙,冷月清辉般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有一丝意味深长的探究。
将门庶女殷荃么……
似乎,与传闻中不大一样。
“摸一下又不会怀孕……”
嫣红的薄唇微动,夏侯婴自言自语般将她的话重复了一遍,望着她那张全然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继续低语了下去:“殷荃,你到底在想什么……”
殷荃其实很早就清醒过来了。
但她实在很想再在这暖烘烘香喷喷的被窝里赖上一会,这样就不用过早的受夏侯婴的气。
整个身子缩在被窝里,她在黑暗中飞快的转着眼珠,思考着逃出生天的办法。
胸口被打到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她拧紧眉心,揉了揉被打到的地方。
为一件破衣裳直接把她打晕……
真是个死变态……
要不干脆一直装晕?不行,以夏侯小白脸的变态属性,她迟早会在这里变成一具干尸……
如是想着的殷荃眉心皱得更紧了些,胸口被血玉打到的地方,也愈加酸痛了起来。
蓦地,手指突然触及了一块硬物,她眸光一闪,从怀中摸出一支簪子。
好在簪子是被自己挂在脖子上的,如此才没有被人取走。
从将军府逃出来的时候急,碎银子全被河水冲散了,她现在全身上下最值钱的玩意儿就只有这支银簪了。
就算不能换银子,也能自卫啥的,总之殷大律师是绝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自己啊……
盯着榻上卷成个茧形的棉被,夏侯婴抿着唇,一言不发的站着,黝黑的眸子里染着一抹冷月清辉般的幽深光芒,清冽如水。
看来他出手并不重,只一日一夜,她就醒了。
偷偷揭起棉被一角,殷荃看到了一抹如月光般倾泻在黑色水磨石地面的衣袍,仿佛水中月影,散发着皎洁莹润的光泽。
雪色长袍与她初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样,曳地不染纤尘,委身不生褶皱,似流水,似美玉,似笼罩了天界圣光,令人只望一眼,便可被其涤荡灵魂。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