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冷艳的美人对自己难得的主动热情不理不睬,殷荃朝他走近,意图将自己手中的伞往他跟前送。岂料夏侯婴突然转身,一只冰凉的右手捏在她手腕上,眉宇间浮现一抹嫌恶。
无视他冷冰冰的态度,殷荃提起左手覆在他右手上,脸上笑意依旧:“哎,你不是刚刚恢复嘛,伤口沾了水也不好,这么个淋法,万一伤风了感冒了发烧了,依现在的医学技术,万一不小心小病转了大病,那岂不是太划不来,乖,听话,拿着。”说着,她继续无视他突然由白转青的脸,拽过他左手握住伞柄,随即将双手从他冰凉的指尖抽离。
一旁听着这话的四个白衣卫士以及门口守着的侍卫纷纷别过了头,望上了天,心里默念: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主子您放心大胆的谈恋爱!我们给您看家护院!
“本王不用他的东西。”沉默了半晌后才终于将薄唇裂开了一条缝,夏侯婴面无表情的俯视着殷荃,掌心微微一动,纸伞在顷刻间化成一蓬齑粉,冲刷消失在雨水里。
闻言,殷荃怔了怔。
他的东西?他怎么知道这伞是顾楼南的……
难道先前顾楼南给自己撑伞,全被夏侯婴给瞧见了?
呃……
高冷美人这是在吃醋……
如是想着的殷荃抬了抬眼睫向上瞥去,雨幕中,一身雪白衣袍的夏侯婴身形笔直,像伫立在风雨中的松柏。雨水顺着他立体分明的轮廓缓缓流淌,在光洁如刀削般的下颚上汇集,然后稀稀拉拉的滴入领口。
浸了水的雪色衣袍贴在他身上,勾勒美好的肌肉线条,殷荃瞧着,吞了一口口水,声音有些大,连雨水拍打地面的声音也没能将其成功覆盖。
面无表情的清绝俊脸终于产生了一丝松动,夏侯婴蹙着眉,脸上的嫌恶愈发加深,他偏开身,想要从她身旁绕开,却突然被她喊住:“夏侯婴,你吃醋?”
“国师是太子党羽,是本王的政敌,你若是不想本王与你为难,便不要去招惹他,或者……”说着,夏侯婴顿了顿,突然看向殷荃,清光宛转的眸子忽就蒙上了一抹意味深长的颜色。
“不要招惹本王。”
说完,夏侯婴走到门前,镇守门口的侍卫赶忙左右开弓将其推开,他大步一跨,走了进去。
紧随其后的跟上去,卫钧刻意放慢了脚步,走在了四名白衣卫士的最后。
“殷姑娘,主子就是这个脾气,您别往心里去,还有……”说着,卫钧明显的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将话题继续了下去:“若是您住在府上,王爷会……”
正说着,夏侯婴凉飕飕的声线鬼魅般自两人身后传来,只见卫钧一耸双肩,紧接着飞快的就消失在眼前。
瞧着微微张开的朱红色鎏金大门,殷荃勾了唇,紧跟着卫钧快速闪了进去。
将大门关上,俩侍卫相视一眼,目光更坚定。
这都是为了王爷的终身幸福啊……
坐在卧房里看着今日送来的折子,隔壁房间突然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夏侯婴皱了眉,唤了几声卫钧的名字,却是许久也不见人来。
放下笔,他走到门口,赫然瞧见斜靠在廊柱上的殷荃。
“怎么,见到我不开心啊?我好歹也亲过你,你不会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吧?”
她的声音不大,却恰恰能令所有人听见。搬着木桶的两个汉子手心直打滑,对这两人的话不知是该听还是不该听。
闻言,夏侯婴目光忽的一僵,随即别过脸。
“你害羞了?不过亲亲而已,况且……”
“别说了,你想住便住,本王不会拦着你。”说完,夏侯婴回房,却被她抢先一步走了进去。
“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她望住他,难得眼神正经。
蠕动了一下嘴唇,夏侯婴想说些什么,却还是没有出声。
心中掠过一丝奇异的悸动,像春季融化的第一股雪水,所经之处,绿意复苏。
瞧着他始终面无表情的清冷模样,殷荃突然有点郁闷。
这个时候难道不该说“我相信你”或者干脆一把抱住,一通狂亲么?!
难道夏侯婴真的是个性冷淡?
可是刚才吃醋吃的那叫一个起劲,全城的醋坛子都给他打翻了。
殷荃越想越郁闷,而就在此时,夏侯婴突然开口:“三个月后,本王不会另娶。”
说完,他将她推出房间,将自己关在了里面。
站在原地怔了半晌,殷荃看看严丝合缝的梨木镂花门,再看看守在门口的卫钧,眨眨眼:“刚刚,你家主子的意思是要继续守身如玉么?”
闻言,卫钧想吐血,却还是点了点头。
虽然说法是出格了一点,可意思,却还是那个意思。
得了白衣侍卫的回应,殷荃转脸透过梨木门镂空的花纹朝内看去,嘿嘿的窃笑起来。
夏侯婴啊夏侯婴,你要不要这么萌萌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