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从未想象过,自己竟也会被一个女子庇护。
那女子手无寸铁,甚至不会武功。却随他一路奔波,入了军营。
心尖仿若一霎烟花掠过,带着滚烫的欲望拂过五脏六腑,夏侯婴眸光微动,他忽然想伸手去抚摸她及腰的乌发,想拥住她。
手臂终究还是垂落在身体两侧,他目光深深,将她的背影敛在眼底。
看着追随自己多年的副将身后那藏蓝色的大麾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沈信转而看向夏侯婴,犹豫了一下后开口:“王爷所言不无道理,只是,如何才能将那内奸逼出,将我军损失降到最低?”
闻言,夏侯婴微微扬起棱角分明的下颚,低声道:“敌明我暗,不若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听罢,沈信虎躯微震。
如此阴损的做法,恐怕也只有邪王才能想的出来。
尽管对此有些顾虑,可现在,能行得通的办法,却也只有这一个。
沈信从来都是个以大局为重的武将,哪怕为了保全大局要牺牲夏侯婴或是其他什么人,甚至是他自己他都在所不辞。
思及此,他心念电转,当即冲殷荃怒喝出声:“大胆妖女!竟以妖言迷惑我军中将士!害我士兵性命,离间我戍北军心!来人!”
沈信低吼一句大手一挥,当即唤来了两名士兵,道:“本统领已查明真相,一切全是此妖女所为!将此女收押,任何人不得擅入!”
说完,他亲自给殷荃上了锁,在夏侯婴面前将她带走。
听着那“咣当咣当”的声音,殷荃想迎风流泪的心都有了。
又是她……
要将计就计也不换个人来么……
很快,她就重新回到了战俘营,环视着那一地狼藉,她胸中似有一万头草泥马在疯狂呼啸。
她是欠了他们戍北大营全家么?!
怎么偏偏是她?!
正皱眉腹诽间,忽而有一道身影从帐外闪入,几乎立刻就掠到了殷荃跟前。
见着那灰影,殷荃头皮一紧,心中大惊。
此处虽是战俘营,可外面守卫的士兵也并非泛泛之辈。看这人进来的模样,虽不似先前那人强悍到变态,却也是高手。
尼玛,又是来杀她的?!
这不科学啊……
她脸上好像没写着“我杀过你全家”之类的字眼,为何这些蒙族刺客对她就是这么执着呢?
眼看那道灰影中有银光闪烁,殷荃当即低吼出声:“你要杀我?”
那身影似是被她莫名其妙的问题给吼的一愣,身形也跟着顿了顿,却并没有因此妨碍他朝她接近的速度。
那人短暂的怔愣令殷荃终于有机会看清光影交错间他的轮廓,只见那人始终捂着胸口,额前也蒙着一层汗珠,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闭嘴!”低哑的声线从那人影喉管间发出,“嘶嘶”像毒舌吐信。
被那人阴沉的声音一吼,殷荃当即闭了嘴。
“听说你们察尔罕的机密刺客团都被他在体内种了毒?”
垂眸扫了眼被他架在颈间的窄剑,她小心翼翼的出声。
那人不说话,喘息声却在不断加重。
“你们是每隔多长时间服一次解药?七天,十天,还是一个月?”继续试探着开口,她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脖子。
那人始终不开口,身子微微压低。与他靠近着的殷荃能清晰的听见他因痛苦而发出的磨牙声,直叫她头皮发麻牙根发酸。
“现在毒发,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因毒性扩散而死,你就这样死掉,与其他刺客相比,你死的太没价值。不如考虑一下加入我们?”
“闭!嘴!”那人用力晃了一下脑袋,从牙缝中艰难的挤出两个字,握着窄剑的手一时有些虚晃,在殷荃脖子上压出一道血痕。
“好好好,我闭嘴……”扁扁嘴,她敷衍着,很快就重新蠕动起嘴唇:“你们已经死了两个人,你现在毒发,怕是察尔罕一早就计算好的,他派你们来此动摇军心,根本就没想过要你们再回去。这样的主子,你确定你要替他卖命?”
未及她说完,只听“咣当”一声,那刺客抱头倒地,痛苦不堪的在地面上翻滚着,却是一声痛呼也没发出,俨然是条汉子。
垂落视线看向那痛苦颤抖的身体,殷荃抿抿唇,看着那身体逐渐由古怪的颤抖转为痉挛,再变得一动不动。
真是个倒霉人……
低叹一句,她瞟一眼那人的尸体,却见那人向外凸显的眼珠似乎正一瞬不瞬的瞪着自己。一时间汗毛倒竖,她猛地抬头,正正迎上一双锋锐眸光,几乎是与此同时,她惊叫一声,那尖利的叫声直传入夏侯婴耳中,当即绷紧了他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