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与你交换。”他说着,菲薄红唇里有半透明的珍珠白色雾气缓缓溢出,让人一下便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
闻言,殷荃先是一怔,有些不解,紧接着很快便回过神。
“交换?那是什么鬼?”
瞧着她困惑不解的模样,夏侯婴无奈笑笑,什么也不说,只将她搂紧而后又松开。
“外面冷,进屋罢。”
她分明懂得很多,可偏生不知道一些身为女子更应当关心的事……却又对自己的头发宝贝的要死,他,真的难以理解。
似是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般,殷荃始终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比星辰更明亮比水晶更通透的眸子眨也不眨的在他身上定格,半晌后从浅浅桃红的唇瓣里溢出一个几不可闻的“噗”声。
听罢,夏侯婴流线深深的修长五官上径自浮现出一抹不解,他抿了唇,偏着身子瞧她,眉心正中轻陷一道浅沟。
“你也并不总是那么迟钝嘛……”挑了眉梢望住他他,殷荃边笑边用手指在他胸口上慢条斯理的画着圈儿,眼中媚光四射,如水波般清软滟潋。
抿直唇线,夏侯婴只觉身子顿时僵了僵,垂了视线落在她身上,只见她微微上翘的眼尾像一簇鲜活的鱼尾,如同沾了桃花的春水,一下下扫在他心口上,直撩拨的他胸口一窒,半天也没能开口。
似是并不打算等他开口,殷荃很快便将手指从他胸前拿开,紧接着从他胸前蹭过,随即停了停,回头朝他瞥去一眼,勾唇一笑,几不可见的蠕动了一下嘴唇,发出细如蚊蚋的声音:“夏侯婴……”
闻声,夏侯婴只觉她透亮的眸子忽然暗了暗,不待他回应,她已经继续说了下去:“这戒指,很漂亮。”
说完,她转身,很快走上长廊,片刻后便消失在走廊绵延弯曲的尽头。
负手在原地站定,直至半晌后夏侯婴才迈开双腿,朝着与她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身后,幽黑蜿蜒的回廊尽头,一抹玫红悄然浮现,许久也未曾消散。
“你何以笃定,本王会来见你?”
清冽声线自身后传来,如深谷潭水,只是听着便令人遍体生寒。
“不,微臣并无完全的把握……”轻笑着转身,顾楼南挑着眼尾,笑眯了一双狭长凤眼向夏侯婴微微躬身。
闻言,夏侯婴面无表情的抿直唇线,陷入沉默。
“半月前,太子殿下命殷茹将太极宫夜间燃放的静安香换成了如今的附子草,便是此物。”顾楼南边说边从宽阔衣袖间取出一个黄铜香炉递到夏侯婴跟前。
面无表情的在那香炉上一扫而过,夏侯婴掀了视线瞥向顾楼南,道:“你攀附太子而得今日地位,如今,却又将此物呈于本王……”慢条斯理的翕动着菲薄唇线,他说着,忽而顿住,遂睨向那双总也弯如新月一般的狭长凤眸,继续说了下去:“交换条件?”
听及此,顾楼南先是一愣,紧接着勾唇轻笑,却是不曾发出任何声响。
昏黄烛火自下而上倒映上来,一时间令那张从始至终都保持着绝佳微笑的面庞显得异常诡异惊悚。
夜雪越发狂烈,北风吹了整整一夜,直至第二天早晨也没停下。
外面虽冷,可屋内却是热火朝天。
天色还沉浸在漫无边际的浓黑颜色里,殷荃就已经被哈日那和练红绫两人给拖了起来。
“哎呀……”只觉头皮猛地传来一阵扯痛,她低呼一声,清醒了不少。紧接着又开始东倒西歪,导致桂嬷嬷压根儿没办法给她好好梳头。
原本只需一个时辰便可完成的梳妆,愣是花了整整两个时辰。不止殷荃,就连伺候在跟前的桂嬷嬷和春芽也跟着一并心力交瘁了。
望着铜镜中自己那张隐约还算清晰的脸,殷荃抿抿唇,左右偏了偏头,耳边顿时传来一阵珠玉碰撞发生的窸窣声。
头冠,真重!
礼服,真沉!
还有这喜靴……
真硬!
她到底是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受这种罪?还不让人好好睡觉……
这哪里是成亲,分明就是折磨人!
如是想着的殷荃扭头朝桂嬷嬷看去,问道:“什么时候开始?”
“回殷姑娘的话,还有一刻钟便要入喜辇了。”
干巴巴的“哦”了一声,她扭头朝门口瞥去一眼。
府上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虽挂了大红的喜灯,贴了同色的喜纸,却令人径自生出一种莫名压抑。
缓缓抬起手臂,殷荃抚了抚胸口。
眼明心细的瞧见她这不经意间的一个动作,桂嬷嬷低声询问:“殷姑娘可是觉得紧张?”
“紧张?”眼中一片茫然,殷荃朝老宫婢微微倾了倾身子,却很快便将视线收回,一双抚在胸口的手忽就将那大红的衣袍揪的紧了紧。
原来她在紧张。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