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随口那么一猜,却没料到后者竟连谎言都懒得说,就这么干脆利落的给承认了!
她郁闷呐……
他就不能像正常的男人一样,找点借口敷衍自己一下么?
诚实固然好……可,可在这种事情上,她倒宁愿他不诚实啊……
瞧见她稍稍有些僵硬的神情,夏侯婴抿了抿唇线,继续说了下去:“往后不会见了。”
“你大喘气儿啊!!一下说完能死啊!”抓着他的衣襟一通狂风骤雨般的摇晃,殷荃很愤怒,后果很严重。
“你在意?”似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怒火般,夏侯婴动动唇,分明应当是疑问般的言语到了他口中竟变成了再平淡不过的陈述句。
只见他微挑眉梢,宛如刀削一般的下巴微微上扬,看向她的视线里仿佛含着一丝几不可见的探究。
“当然!我……”不假思索的点头肯定,殷荃还想往下继续说些什么,却在瞧见他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后猛地住了口。
左右摆了摆眼珠,她抿抿唇,双手抱臂,而后朝一旁别过视线,别提多悔恨。
跟夏侯婴说话永远都得提起一千个一万个精神,否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他给诓到阴沟里去了。
正暗忖间,耳边忽然响起他稍显冷冽的声音:“你带着的,是他给你的东西?”
“嗯?”下意识间应声,殷荃皱眉,半天才想起夏侯婴口中提及的“他给的东西”指的是什么。
皱皱眉心,殷荃不由自主的扁扁嘴,心想:你不是特大度的说可以留着么……留着不用那还留着这东西干嘛……
似是看出她滟潋眸光中隐隐散发而出的腹诽之意,夏侯婴黑眸微眯,拉了她的手臂沉声道:“过来。”
只觉他掌心的力道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大一些,殷荃头皮一紧,警惕低呼:“你要干嘛?”
“我要叫了!”
“强扭的瓜不甜!”
从王府前厅一路喊到内院,殷荃双手扯住夏侯婴的手臂,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吊在他身上,力图与之死磕到底。
“你这是……”
就在殷荃刚刚嚎出三个字儿时,原本铁了心一路向前的夏侯婴忽就停了下来,本就幽邃的眸光此时看上去愈发深沉,似有一抹稀薄的云雾笼罩其上,直将殷荃看的缩了缩脖子,连原本准备好了的词儿都给咽回了腹中。
心中“咯噔”一声,她小心翼翼的看他,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别不说话啊……
生气了?
居高临下的睨着她谨小慎微的神情,夏侯婴松开她,连同抿成直线的唇锋也跟着一并产生了细微的松动。
“你重了。”
啥米?
纳尼?!
你妹!你才重了!你全家都重了!
这是精神攻击!是诽谤!是造谣!是中伤!转发五百次要判刑的好么!!
从迷茫到怨愤,再到怒火中烧,殷荃胸中不断升腾着翻滚着的怨念几乎要具化成实质,冲出体外,直逼夏侯婴面门了。
望着她从白到红再从红转紫的脸色,夏侯婴面无表情甚至还稍稍有些绷紧的脸忽就生出一条肉眼可见的情绪裂缝。
瞅着他稍稍上翘的菲薄唇角,她困惑。直到他忽然朝自己靠近了过来,那抹排山倒海般朝自己倾泻下来的松竹气息几乎瞬间就将她完全笼罩,她听着自己“咚咚”的心跳,眼看着他的喉结与自己接近再接近。
蓦地,只听“喀哒”一声,夏侯婴修长的手指从殷荃挽在脑后的发髻上一蹭而过,顺带取下了她别在头发上的金属环扣。
黛青如水的黑发在她身后一瞬间披散开来,直追着他莹白如雪的手指丝丝铺展,她微扬着下巴望他,一时间喉中发热,张着唇却忘记如何出声。
“弹簧太松,不易触发;机关舌生锈,杀伤力削弱,这种东西,还是丢掉的好。”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发扣批评的一文不值,夏侯婴说着便将其随手一抛,这一抛,便将那东西抛的没了影儿。
“可是你之前还让我留着!”美目瞪圆,殷荃怒吼。
“之前本王看的不仔细。”
“呦,神通广大的端王也有眼拙的时候?”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强词夺理!”
“你只需戴着本王送你的戒指便可。”
“呃……?”双目微眯,殷荃盯着左手的中指,微微翕动了一下唇锋,继而偏过眼神朝他看去。恰恰看到那枚巧夺天工的金属发扣被他修长如玉的手指给拆的七零八落,面目全非。
“说你小心眼儿你还不承认……”撇着嘴小声嘟囔了一句,她是真的为那镶了宝石的发扣感到惋惜。
东西是无罪的……
更何况,那些个宝石还是挺值钱的……关键时刻说不定比其暗藏的机关更有用……
“本王承认。”
“吓?!”夏侯婴平淡清冽的声线传入耳膜,似一汪含了碎冰的潺潺溪流,缓缓淌入殷荃的四肢百骸,将她冻的僵了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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