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不瞬的盯着那道士,殷荃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道士,未免也有些太容易就投降妥协了吧……
身为江湖中人怎么一点江湖人的桀骜都没有……看上去,简直,简直就像出来坑蒙拐骗的市井神棍,就差举个卜卦算命的小旗子了。
蓦地,就在殷荃歪歪了一半的时候,那道士突然指天大吼:"有杀气!"
紧接着便"砰"一声丢出一枚烟雾弹,一瞬便从夏侯婴手中脱身出去。
朝房顶望去一眼,殷荃美眸微眯,就连唇瓣也跟着微微抿了抿。
该说这道士执着呢……还是该说他蠢呢……
扔完烟雾弹竟然还是想去找重阳……他到底是什么人……
思及此,那道士已然被无道和尚给迅速抓住,并以更快的速度给捆了个结结实实。
"放开贫道!你们这些恶人!"
"贫道?"伸出脚尖在那道士身上踢了踢,无道和尚反问一句,随即俯身朝他凑了凑,突然一把扯掉了他嘴唇上下的黑色山羊胡,带起一阵清脆声响。
"痛啊混蛋!你这个死秃驴!"哀嚎一声满地打滚儿,被捆成个巨大蠕虫的假道士扭动个不停。
见状,殷荃对无道和尚的看法又上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这也能被他给看出来么……
这和尚是火眼金睛么?
抿抿唇,她正欲开口,不料耳边却赫然响起萧白羽的低呼:"你受伤了……"
闻言,她微微一怔,循声朝那女子望去一眼,继而不以为然的伸手在自己脖子上摸了摸,耸肩道:"流了点小血,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假道士,没伤着你吧?"
她说着,朝那仍旧蜷缩在地上打滚儿的假道士努努嘴,眸光始终明亮。
摇头,萧白羽神色间泛起一丝几不可见的犹豫,紧接着飞快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三角形白色纸包塞进她手中,嚅嗫道:"这个是我们百花谷的金疮药,外面没有的,效果很好,不会留下疤痕的。"
她的语速极快,快的令殷荃几乎听不清。
手指上还残留着一抹淡淡温热,她望着萧白羽,心中忽而一暖。
这姑娘,真的挺讨喜。
思及此,她勾起唇角,由衷道:"谢谢你!"
听见她道谢,萧白羽脸色微微一红,先是勾唇笑笑,紧接着很快便恢复了先前那般颇有些娇蛮的神情。
"我们百花谷的人不会轻易跟你们这些外面的人交朋友的!"
她说着,扬起下巴转身,耳廓始终泛出一抹诱人的红。
见状,殷荃也不多言,只缓缓攥紧手心,扭头看向夏侯婴。
"帮我上药?"
听罢,后者抿抿唇,一言不发的朝她走去,一把就将她横身抱了起来。
心中蓦然一惊,殷荃飞快朝四周几人看去一眼,继而以更快的速度将视线收起到夏侯婴身上。
"夏侯婴!"
"本王给你上药。"
无视她脸上一霎浮现的羞窘,夏侯婴说着迈开长腿便朝外走去,将一屋子神色各异的众人落在身后。
见夏侯婴将殷荃给抱了出去,无道和尚先是饶有兴味的盯着门口摩挲了一下下颚,随即收起视线重新望向那假装道士的男子,缓缓挑了眉梢,轻笑出声:"这位施主,正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还请施主你主动交待……"
被夏侯婴横身抱着,殷荃脸色涨得通红,她低吼:"你放我下来,我伤的又不是脚,能走路……"
像是没听见她的声音般,夏侯婴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直抱着她走进了房间后才将她放下。
一言不发的从她手中拿过那三角形的白色纸包,他将其打开放在鼻尖处嗅了嗅,随即从宽大的衣袖内取出一块莹白若雪的丝帕。走到洗脸的铜盆边将其浸湿,随即重新走到殷荃跟前。
坐在圆凳上,殷荃看着进门后未曾发出一丝声音的夏侯婴,心中颇有些紧张。
他生气了?
这样也要生气?
正腹诽间,始终保持沉默的夏侯婴忽然开口,声线清冽如水。
"可能会痛,忍着点。"
"吓?"挑眉,殷荃先是微微一怔,回过神来的时候脖子上遽然传来一丝火辣辣的疼痛,虽不是钻心的那种,却也令她当即出了一脑门儿的汗。
露出一副呲牙咧嘴的神情,她皱眉,抓着凳子边缘的指腹稍稍用力,直将骨节抓住一抹森白痕迹。
难怪他方才会那么说了……
这哪里是一点疼……分明就是很多疼,很多很多疼,夏侯婴这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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