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早已仙逝多年,而今八廓城中自称澄阳代王的危戮,不过是一个天怒人怨的窃国伪王罢了!”
“何谓伪王?这危戮又是如何窃国?”
迢远对伯父这句话大感不解,于是立刻问道。
车安候似乎早已料到侄儿会有这般反应,沉吟片刻,说道:“远儿,说来你已年近加冠,这次行走商路便是让你多加历练,有些事也该让你知道了。”
迢远闻听此言,心中便多加几分郑重,微微侧身靠向伯父,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这还要先从澄阳先王说起。”
车安候此时驼上危坐,神情更是肃穆非常,说道:“这位王上可谓天生异相,传说降生之时正值百年不遇之大旱年景,自春寒隐去直至三伏酷夏,澄阳境内却一连三月滴雨未落,苗干禾枯,牲灵渴极,人命几乎不保,全国上下无不哀嚎一片,问天祈雨之声更已响彻朝野内外,但天空仍旧毫无半分行云布雨气象!”
言及至此,一丝焦躁之色不由浮上车安候脸庞,便如这位侯爷正自身临其境一般,“举国上下正自绝望之时,这一日正午时分,忽有一缕清风袭来,接着便有五色祥云辐集长空,伴随着大王寝宫中一声响亮婴啼响起,当空便有一串响雷滚滚落下,恰似庆贺的爆竹,随即云沉雨落,滋润久旱的大地。”
“竟还有这等神奇,有趣,有趣!”迢远刚听两句,便已兴致大起,不由问道:“莫非这位降生的婴儿便是澄阳先王?”
“正是!”车安候慨然叹道:“又岂止是一国大王,后来更因高尚德行与丰功伟绩,被八国甘愿奉为人族之帝,此人单名一个昭字!”
“澄昭?”人帝名讳脱口而出,迢远顿觉不敬,立时将口掩起。
车安候也不加怪,继续往下讲去。
许是上应天命,澄昭自小便与众不同,聪慧异常,常有过目不忘之能,口中更是偶出超出年岁的惊人之语,令一众闻者不禁个个惊诧折服,因此断言此子卓尔不群,极具王者之姿,许多权臣贵胄甚而为此上书,请求大王打破立长旧俗,改为立贤,隐约之意便是要拥戴这位只是排行第三的公子为储。
彼时国主澄显不仅不为所动,反而找个由头,在澄昭七岁那年忽然将其被送出王城,从此泯然于世,引起朝野议论纷纷。
直到十年之后,仲夏,澄显已然病入膏肓,却仍遗命不宣,反而日日凝望殿门,似有殷殷期许之意。
两日后,一行三百人的马队簇拥一人涌入八廓城中,只见这队人马尽着黑衣黑甲,胯下骏马全然一色乌骊,人精马壮,威武干练,为首之人更是丰神俊逸,双目炯炯,浑身洋溢高贵脱略之气。
此人便是澄昭!
澄昭一被引入寝殿,已然陷入昏迷的澄显立时醒来,先由内侍当着重臣宣示遗命,立第五子澄昭为第二十八代澄阳王,随后又屏蔽众人,略略交代几句之后,澄显终于含笑九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