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蓬木苏闻言,立时说道:“倒也论不上有悖情理,只是耆老也知,二十多年前,饲虫六部长老曾因饲蝁戮一事,与本王生了一些嫌隙,数十年来几乎断了走动,此时贸然前去,那些又倔又臭的老东西未必就肯帮忙……”
这一故事,迢远已听海疏在船上讲过,此时从蓬木苏口中说出,迢远更觉海疏所言可信,只是真若如此,阿曦与阿莎性命却是难救了……
正自思索间,蓬木苏已然向下说去:“若是只此一事,倒也罢了,大不了强压下去便好,谅那六个老东西也不敢不从,只是……”
南巫见蓬木苏又停了下来,不由问道:“还有何等隐情不成?”
蓬木苏苦笑道:“也算不得隐情,只是此时正值虫族交配季节,七眼虫坑之中必是春意沸腾,少不了一番厮杀恶斗,这时漫说我等入谷,便是饲虫六部的虫奴也早早退避三舍,暂时从七眼虫坑中撤出躲避去了!”
南巫除了每四年一次外出云游之外,其余时间便长居蓬泽境内,居处距离七眼虫坑并不甚远,加之岁尾冬月之时偶尔还要亲入谷中寻找些毒虫用以验方配药,虫坑内的情形自是了如指掌,因此便知蓬木苏句句实言,不曾撒的半句谎话,于是南巫一时倒也无话可说。
迢远已然听得明白,满心失望再也难以遮掩,但此来本是求援,倒也不能怨恨什么,只是口中喃喃道:“既然大王也无良法,迢远便也不再勉强,多蒙元耆费心,晚辈这便告辞,自往七眼虫坑去了,若是寻不见我那两位朋友,倒也能够安眠一处,不枉了朋友一场。”
说完,迢远起身,抱拳对着蓬木苏与南巫略拱一拱,又走到铄凛面前,说道:“恩公大德,在下没齿难忘,若是迢远不死,再图后报。就此告辞!”
“且慢!”铄凛突然起身,说道:“此间没有什么恩公,只有区区铄凛,既是要去,铄凛便陪你再走一遭!”
迢远绝未想到这位一直冷面冷语的铄银左使此时竟有此言此举,眼窝一热,险些泪洒当场。
只是,迢远有所不知,铄凛此时心思却是大半在那位手持青芒索的绿衣女子身上,不知为何,虽然只是一面之缘,铄凛却觉得那位女子身上有些莫名其妙的熟悉气息,这才自告奋勇,要与迢远同去。
见两人已然向殿外走去,蓬木苏便与南巫对望一眼,随后喊道:“哎吆吆,元耆你瞧,这位迢瀚公子竟也这般绝情,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竟然半点不把我这主人放在眼中,我蓬木苏何时变成这等世故之人了,平白无故被你们看不起?元耆你倒给咱们评评理!”
乍闻这番颠来倒去的讥讽之语,迢远立时停步转身,但此时救人心急,也顾不得品评话中滋味,迢远只是兜头一揖拜下,说道:“在下寻友心切,不曾顾得礼数,还请大王恕罪。若蒙大王恩准,在下这便去了,迢远感激不尽!”
“哟哟哟!元耆你倒是看看,这位迢瀚国的公子越发瞧不上蓬木苏了,真是令人心碎肝伤!”蓬木苏故意嗔道。
迢远此时心乱如麻,又见这位女王如此啰嗦,不由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