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不等翠珠重新落回水中,蓬木苏另一只手早已托起一张蕉叶,将翠珠轻轻接住。蓬木苏随即急速转身,向着躺在王殿一角的阿瓜快步走来。
待到阿瓜身前,南巫杖头倏然伸出,轻轻一抵阿瓜下颚,待到嘴巴张开,蓬木苏便将蕉叶倾下,那枚光泽熠熠的碧翠珠子一离蕉叶,忽然化作一缕白气,缓缓钻入阿瓜口中去了!
翠珠入口,阿瓜身上仍在疯长的白毛立时由荣转枯,眨眼之间,赫然色变为灰黄,同时开始慢慢萎缩起来。
迢远见此,一颗悬在半空的心儿终于落下一截。
说来也怪,自从珠子取出,那条白鱼瞬间两眼泛白,身躯虽未变色,却是渐变僵硬冰凉,最终化为一条石鱼。
与此同时,那块宝石之中的内瓤不仅碧翠之色尽失,更是寸寸酥散如土,有风吹过之时,便粉扬而飞,化为一阵细尘微埃,最终消失殆尽,唯余一块毫无光泽的丑陋石壳仍旧静静躺在王案之上,似乎那枚翠珠便是白鱼宝石灵气所在,一旦取出,宝石与白鱼便生机不再了!
迢远早已惊得长大了嘴巴,愕然半晌之后,才又问道:“那枚灌入口中的珠子真乃天物一般,可有名字?”
“千荣万枯凝神露!”蓬木苏恨恨说出几个字来,须臾转念,却又如癫了一样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便是你心肝似的宝贝,任你低三下四苦苦哀求,却是终究不曾还你,你若生恨,那便恨吧,总好过再看你那张不冷不热的臭脸!”
这番话说得没头没脑,尤其从一国之主口中说出,更是大为失态,但从中也可看出,这块宝石白鱼之中的千荣万枯凝神露必是一件稀世珍宝,而且背后似乎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情缘牵涉其中,但不管怎样,蓬木苏今日为了救人之故,竟就这样舍了出来!
念及此处,迢远才知这位女王虽是又泼又辣,实则心地极好,倒是自己一直浮于表象,错看了她。
于是,迢远凝神敛色,正正衣衫,规规矩矩的来到蓬木苏面前躬身一揖到地,衷心说道:“皆因迢远之故,令大王痛失心头珍爱之物,实是罪过!但大王这份情谊,迢远必然铭记在心,且容当后报。”
“谁又要你报恩!倒是公子为我除去一份烦恼,蓬木苏应该感激公子才对!”蓬木苏苦笑道。
这番话说得好生奇怪,迢远正自不知如何作答,却闻殿角互有动静传出,迢远立时转头,便见阿曦口中正自呼出一口大气,这口气极深极长,便如在水下憋了许久猛然浮出水面一样!
大气呼完,转为大口吸入,如此反复几次之后,阿瓜呼吸渐渐匀称起来,几与平日无异了。
迢远见此,心中大石又落一截,目光游移之时,却又见不知从何时起,阿瓜身上白毛已然干透,此时便如一张软塌塌的蛛网贴在身上,更有许多正成块成片脱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