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九”之后的一星期内党紧密地团结了各个学校涌现出来的大批积极分子广大爱国青年也纷纷奔到民族解放的战场上来。*无广告的~*~网收藏~顶*点*书城于是党的力量人民的力量突然扩大了迅展了。为了继续扩大“一二九”的成果为了动更多的群众涌向正义的爱国之路为了反对出卖华北的冀察政委会的成立十二月十五日的夜晚党领导学联的负责人在长安饭店开了一间房间一桌麻将牌打了一阵于是一切计划筹划定了。决定在第二天——十二月十六日伪“冀察政务委员会”正式成立的日子再一次号召全市的大中学校来一次规模更大的示威游行。
道静在深夜里被徐辉唤醒来。徐辉告诉她关于第二天的行动计划北大的工作她全部交给道静来负责她便急忙赶到别的学校去了。
道静整整奔忙了一夜。她、侯瑞和其他党员以及积极分子们分头分工负责终于在三四个钟头内秘密动员了一批北大同学去参加第二天——也可以说当天清晨的游行示威;同时也把宣传队、纠察队、交通队等等组织布置妥当。
天快亮了一切复杂的紧迫的工作大体就绪了道静倒在女生宿舍张莲瑞的床铺上刚想休息一下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而且心跳眩晕。歇过一阵刚好一些街上已经有了歌声、口号声。她就从床上一跃而起忙忙地喝了两口冷水抬起脚就走了。
工作是繁重、艰巨的虽然大体上已经就绪但道静心里依然不放心。她迅跑到东斋找到侯瑞又最后了解了整个布置的情况后这才稍稍轻松一些开始作为一个游行群众奔向西斋去集合。
“一二一六”这一天全北平市的大、中学生共组织了四个游行大队。城里三个城外一个。第一队由东北大学领导;第二队由中国大学领导;第三队由北京大学领导;城外的一队由清华大学领导。计划和路线是:各校一律在上午七时出分别向天桥集合。然后由天桥进正阳门经**向东经东单到外交部街队伍最后向外交大楼——“冀察政务委员会”成立的地方举行抗议示威。
天气还早朝霞还懒懒地没有出头但是街上已经有了三三两两的人群在匆忙地跑来跑去。一阵阵响亮的歌声也在这时候飘向寒冷的上空呼唤着战斗的人群。
道静正走着在马神庙的转角处碰见了李槐英。今天她穿得朴素了高跟皮鞋和皮大衣都不见了一件蓝布棉袍衬着她雪白红润的脸越显得苗条俊秀。一见面她忙拉住道静的手在她耳边兴奋地说道:“林道静!今天我可要做一个普通的战士啦再不叫他们光拿鞭子打别人啦!嘿王晓燕怎么没见你见着她了吗?怎么你的脸色白得这么难看?”
“要做一个普通的战士?对!”道静没理会她最后的问话笑着点头回答她“晓燕到东斋去了。你也去西斋?咱们一块儿走。”说完她们一起跑向西斋去。
枪口对外齐步前进!
…………
我们是铁的队伍我们是铁的心。
维护中华民族永作自由人!
…………
歌声荡漾在寒风刺面的清晨。
各处涌过来的北大学生奔向了马神庙的北大西斋。歌声也随着人群豪迈地然而又微带凄凉地到处震荡。
歌声唤醒了还在沉睡的市民们街上渐渐涌出了睡眼惺忪的人群。“什么事?学生们又爱国游行啦?好样的!”
七点钟北大的一部分学生在西斋集合好了正举着大旗走出大门准备出的时候突然事先埋伏好了的武装军警——灰人和黑人一声呼啸狂风似的围了上来。“回去!都回去!——要暴动吗?……”在威吓声和闪亮的刺刀下学生们被团团围在军警的包围中接着北大的两面鲜明的大旗也被撕毁了。
“冲呵!冲呵!……”一声愤慨的呼喊在严冬冷漠的天空爆了。林道静在人群中带头喊起来。
“冲呵!勇敢地冲呵!”上百学生拧成了一座人的铁壁开始愤怒地猛烈地向包围他们的军警冲击过去。
端着枪把、拿着皮鞭的警察鞭打着同学们拦阻着他们。
寡不敌众学生们左突右突却怎么也突不出重围去。怎么办?时间到了怎么到天桥去集合呢?……
正在这危急的时候援军开到了——东斋集合的一部分同学赶到了。外面的大队配合着里面被包围的同学两股力量同时用力猛冲被包围的同学终于一拥而出。立时欢腾声和口号声把一撮握着亮晶晶刺刀、明晃晃大枪的军警吓得目瞪口呆毫无办法。接着胜利汇合的北大学生四个一排列成整齐的队伍出了。
“一二一六”北大参加游行的学生和各个学校一样比“一二九”时多得多了。尽管“一二九”后宋哲元不许北平报纸登载学生游行示威的消息;尽管他们派了大批军警残暴地包围着各个学校;并且严密封锁了整整六七天;但是经过“一二九”血的感染经过党及时、有力的宣传、教育工作人们反而认识了统治者的丑恶嘴脸于是青年们迅地行动起来北大学生仅仅经过几小时的布置与动员就几乎达到了全体总动员。
东斋和西斋的学生汇合之后道静在人群中先看见了国文系四年级的学生邓云宣。全班数他年岁最大也数他最埋头用功。“一二九”他没参加但是今天他也参加来了。他穿着灰棉长袍戴着一顶黑色的猴帽一手扶着深度的近视眼镜一手生怕跌倒似的紧拉住他身旁一个同学的胳膊。他正迈着慌促的步子走着一回头现了身后的林道静立时他又惊又喜地连连点头招呼道:“你也来了?好!好!好!……请多指教吧!”
“怎么样不太紧张吧?”道静探着头笑着问他。
邓云宣严肃地招手喊道:“不不不我已经料到了!早已料到了!”说着话他觉自己落后了两步赶快向道静摆着手拙笨地探着脑袋紧赶上去。
北大的游行队伍刚走到景山东街又突然停住了。马路旁边一小群军警正摆弄着一架水龙准备接水喷射前进的人群。
“夺过水龙呀!”道静又领头高喊一声接着奋勇地冲向了水龙。
“夺过来不叫它逞凶呀!”侯瑞也跟着边冲边喊起来。
侯瑞、韩林福、刘丽、吴禹平、道静几个同志杂在人群中高喊着向军警冲去——夺水龙。
党员同志们分头带领着积极分子奋勇地向水龙冲过去。
被激怒了的同学接着也像一团大火似的向一群黑色的乌鸦扑上去。那些拿着水龙的家伙们一见势头不好二话没说吓得扔下水龙扭头就跑。水龙顺利地被抢在同学们的手中。这时王晓燕和李绍桐、张莲瑞捧着刚刚做好的两面崭新的北京大学的旗帜也赶到了。一阵狂热的欢呼代替了悲愤的口号声。
“北大同学们!胜利是我们的呀!”
这时道静的心里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欢快。她站在人群中苍白消瘦的脸上浮现着幸福的红晕。党交给她去完成的任务一件件都按照计划完成了。对一个党员来说还有比这个更为幸福的事吗?……
但是情况并不都是这么顺利的。从景山东街到天桥总集合处路途并不算遥远可是今天走起来却一步比一步艰难。监视、阻拦学生们前进的军警越来越多反动统治者到处布满了荷枪实弹的警士。虽然哪儿也没有失火可是路旁到处摆列着水龙和各种消防器材。道静、侯瑞、刘丽、韩林福、吴禹平掺杂在许多男女同学中间接二连三地抢夺水龙打碎消防器向拦阻他们、毒打他们的军警肉搏。道静、晓燕、李槐英她们都几次三番地被打倒在地上头蓬乱了脸青肿了鼻孔淌着鲜血但是她们和许多被打倒的同学一样立刻又昂然地立起来不顾一切地继续向前冲去。……
王教授开始是拉着他的妻子一起在队伍中行进的可是后来他的喉咙嘶哑了过度兴奋使得身体颤巍巍的没有力气了渐渐落后下来。王夫人反而搀着他。每当冲突紧张时他总像个青年小伙子性急地闯向前去可是他的学生们拦阻他把他放在安全的中心。人们的心中对这个老教授充满了崇高的敬意像众星捧月般拥戴着他在寒冷的冬日一步步艰难地走向前去。
王鸿宾教授正走着忽然听见有人在喊他:“老王!王鸿宾教授!”
这声音可熟是谁呢?他摇晃着脑袋向各处望去却没有现喊他的人。最后还是他身边的王夫人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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